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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旧土之地（第1页）

云千机带着众人踏上飞舟。

飞舟缓缓升起，掠过云层，化作一道流光飞速前行，前往旧土。

“想必这次的试炼，比起往年会争斗愈烈。”几位长老看着远去的飞舟，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诸多势力也纷纷赶往旧土之地。

凌云州内，瑶华仙宗的飞舟上，同样极少露面的长老赵珈苓正在告诫着自家弟子。

“此番试炼，众弟子相互合作，机缘虽好但万不可因此枉费了自己性命。”赵珈苓万般嘱咐道。

一行女弟子纷纷点头。

“嗯。”

赵珈苓随即来到飞......

雨停了，晨光如丝线般穿过林隙，洒在南陵村口的老槐树上。那本《真实录》静静躺在石台上，纸页被夜雨浸得微皱，字迹却愈发清晰，仿佛吸饱了天地间的气息。几个孩子围坐一圈，正低声诵读其中一段：“……有人曾说，言语是刀，可割开黑暗；也有人说，言语是火，能焚尽虚妄。但我们以为，言语只是水??它不争，却能穿石。”

小女孩蹲在一旁，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她听不见声音，但手指翻飞间，一行行对话已在纸上浮现。阿砾站在不远处看着，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孩子名叫小满，天生聋哑，却能在梦中“看见”别人即将说出的话。她画出的不是预言，而是人心深处尚未出口的真言。

忽然，小满停下笔，抬头望向阿砾，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走过去，低头看她刚画完的画面：一间学堂，数十孩童齐声朗读，声浪化作灰雾弥漫空中；而在屋顶之上，一只青铜鸟首缓缓转动，每转一圈，便有一缕声音被吸入其喙中，消失无踪。画面下方，还写着一行小字??“他们把‘不一样’吃掉了”。

阿砾眉头一皱。

就在这时，掌心井印再次发烫，比昨夜更甚。他闭目感应，“言网”之中竟出现了一种奇异的阻塞感，像是某些频率的声音正在被悄然过滤。他试图追溯源头，却发现那股力量并非来自某一处，而是遍布九州要道，如同蛛网般细密。

“不是压制，是驯化。”他喃喃。

当晚，他独自走入回音林深处。忆果树已连成一片，枝叶交错如穹顶，果实累累垂挂，紫得发黑。他伸手触碰一棵幼苗，根系立刻传来波动??那是三百年前一位农妇临刑前的遗言：“我不识字，但我记得我丈夫的名字叫李大牛，他死在修河堤那年。”

他又摸向另一株，听见一个少年哽咽：“娘，你说过只要我考上秀才，你就不用再卖头发换米……可我现在考上了，你已经不在了。”

这些记忆仍在流动，未被吞噬。但阿砾敏锐地察觉到，它们的传播速度变慢了。原本一句话能在一夜之间传遍三村，如今却需数日，且内容逐渐简化，情感也被剥离。

“他们在重塑语言的质地。”他睁开眼，目光沉冷。

三日后，他动身前往中州。

那里刚刚建成一座“音律院”，号称集天下正音之大成，专司统一发音、规范语调。据说连皇帝都亲笔题匾：“万声归一，天下大同”。各地学童皆须参加“正音操”考核，不合格者不得入学。

阿砾乔装成游方郎中，背着药箱进入城门。街道整洁宽阔，两旁屋舍雕梁画栋，人人衣冠整齐，见面必行礼，开口必称颂。清晨五更，全城准时响起钟声，紧接着便是千百孩童齐声诵读《和顺经》的洪流：

>“声同则心同，心同则国宁。

>异音扰民智，杂语乱纲常。

>惟有正音出，太平始可期。”

声音整齐划一，毫无起伏，宛如机械驱动。阿砾站在巷角，听着听着，竟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单纯的诵读，而是一种集体催眠??通过固定节奏与重复词汇，在潜意识中植入顺从的种子。

他悄悄取出骨笛，贴于唇边，轻轻吹出一个极低频的音符。这是“言网”的密钥之一，能唤醒沉睡的记忆共振。果然，片刻后，几个孩子诵读时出现了短暂迟疑，眼神恍惚，似有旧影掠过心头。

但下一瞬，屋顶那只青铜鸟首猛然转动，发出一声尖锐鸣响。孩子们立刻恢复如常，甚至更加用力地喊出每一个字，仿佛要将刚才那一丝动摇彻底碾碎。

阿砾退入暗处，脸色凝重。

夜里，他潜入音律院后园。月光下，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座铜鼎，鼎腹刻满细密符文，形似耳朵又似漩涡。他靠近细看，发现鼎内并非空置，而是填满了无数细小的陶片，每一片上都写着一个词??“质疑”、“不满”、“反抗”、“例外”……

这些，都是被淘汰的词汇。

更令他震惊的是，鼎底竟埋着一根人骨，呈螺旋状盘绕，顶端镶嵌一颗黑色晶石。当他指尖触及晶石刹那，脑海中骤然涌入大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