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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3章 巨大的瓜（第2页）

“唯有‘逆溯回响’可破洗魂之术。”她说，“但施展此术者，必须既是‘听者’，又是‘传者’，还得承载至少三位薪火使者的记忆烙印。”

阿砾怔住：“谁能做到？”

哑女转头看他，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你父亲的记忆在鼓中。”

“你母亲的执念在血里。”

“而你一路所见所闻，早已成为新的真言载体。”

她一步步逼近：“你不是普通人，阿砾。你是被选中的人??用耳朵活着的人。”

阿砾脑中轰然炸开。那些沿途听过的故事、见过的脸孔、哭过的夜晚，全都翻涌上来：北境老塾师临刑前吟诵的诗句，东海渔妇在葬礼上唱的哀歌，疯和尚击鼓的节奏，甚至是他梦中白衣女人的铃声……一切线索在此刻串联成线。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鼓会发热，为什么陶片会鸣响，为什么他会走到这里。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部行走的《未亡录》。

没有犹豫，他踏入密室，跪在证之砚前。哑女取出九枚玉简，一一插入阵眼，又将许绾的笔放入他手中。笔尖触及砚心的瞬间，整座地脉剧烈震颤，裂纹中喷出无形音波，化作万千幻象环绕四周：

一个男人在刑场上高喊：“我说的是真的！”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跳入井中：“你要活下去，替我说话！”

一群孩童手拉手围成圈，齐声背诵：“天地为证，民心不死……”

这些声音汇成洪流，涌入阿砾识海。他的双眼开始流血，耳膜几欲破裂，灵魂仿佛被千刀万剐。但他咬牙坚持，以笔代舌，以血为墨，在空中划下第一道符??不是文字，而是一段旋律。

三短一长。

铃声的节奏。

鼓声的起源。

也是所有薪火使者彼此确认身份的暗号。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座南陵山爆发出刺目白光。回音树的根系疯狂延伸，穿透岩层，连接四方地脉；井水沸腾翻滚，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皆是历代为真言牺牲之人；就连远在东海的铁券碎片、西漠的玉简、北境的无字碑，也都同时震动，释放出积蓄多年的声能。

“逆溯回响”成功了。

但这不是结束。

洗魂大典的赤光仍在扩散，星辰之力已降临人间。中州街头，百名正音使集体跪拜，高呼“圣恩涤罪”，随即开始诵读《正音录》全文。百姓纷纷捂耳蹲地，神情痛苦扭曲??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强行剥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砾举起鼓槌，重重敲下。

咚??

一声鼓响，不传于外，直入人心。

所有听到的人，脑海中忽然浮现一段陌生画面：一间昏暗牢房，一名男子被铁链锁住，嘴里塞着布团。他无法说话，只能用手指在地上一遍遍划着同一个字??“真”。

有人流泪，有人颤抖，有人猛然记起童年时祖母讲过的某个故事。

第二槌落下。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