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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第2页）

从笑话女弈本来就不成样子，女子的头脑做哪一行都做不到顶尖，更何况是对天赋要求如此之高的围棋。女子连个账本都算不清楚，还来下棋？

声音低微，却一词儿一词儿扎进妙仪心里头。

妙仪都想走了，身边的丫鬟却道：&ldo;娘子别走。五娘都说了要来，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rdo;

妙仪却觉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ldo;要、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参加六弈，还有别的赛事。&rdo;

就因为舒窈知道妙仪的脾气，所以给她找的丫鬟也一个比一个泼辣胆大。

一个丫鬟揽着她肩膀道：&ldo;小娘子既然是要来下棋的，都为此苦学这么久，出山归来，怎么可能就这么妥协。唯有六弈，配得上您的水准。&rdo;

另一个容貌艳丽的则拈着帕子，站在了妙仪前头，望着那些频频投来目光，甚至私下议论嘲笑的男子，冷笑道：&ldo;一个个快赶紧低头，把掉到地上的眼珠子都捡起来吧！要不小娘一个个过去踩烂你们的眼珠子！我要是你们，都不会来，毕竟一片庸才过来也是给人当陪衬的，一百个里头未必有一个能进六弈的。往后几年你们也没什么机会，一辈子都够不到别儿。在这儿磋磨什么人生，还不如回家种地还能养活爹娘！至少还不算个废物！&rdo;

那丫鬟刚说完话，院内挤着的不少生徒被说到痛处，正要发起火来，棋院宽阔的正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娇笑，拊掌道：&ldo;说的倒好。&rdo;

妙仪就看着舒窈带着一帮子丫鬟下人从门外进来了。

她就立在门口，满身明明没有几处珠光宝气的装饰，衣裙也算得上素丽，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她拿着扇子勾唇笑了笑，目光流转，拿团扇指了指丫鬟笑道：&ldo;你这张嘴，倒是一说一个准。真没本事、没自知也就罢了，没人指责你在哪儿做梦，可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那儿先笑话起了别人。不用再等几年，就今儿，你们一群人就要被比自己小几岁的棋手杀得哭着回家。妙仪，过来，我今儿倒还真不信了！&rdo;

妙仪看着她阿姊简直就像是腾云驾雾的洛神一般登场，啥也不管了，闷头朝她跑去，一把搂住了舒窈的胳膊。

舒窈面上笑着，私下嫌弃的掐了她一把，要妙仪赶紧站直了，这才牵着她，就跟眼前是平坦大道直视着人群款款往前走。

她太自信，好似就不可能有什么挡在她道上似的。容姿璀璨，唇角勾笑，眼前还是都在棋院内挤着排队的男子生徒，竟不自主的往两侧挤开，给她让了条直直的道儿出来。

十分的容貌，配上十分的气度，十分的自信。千百年被强调的女子的谦逊与怀柔，要求的内敛与腼腆，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痕迹。她知道自己是最耀眼的那个。

持着香炉的丫鬟随行，几十年前还有女子带帷帽‐‐如今这些丫鬟都一个个傲的像是在自家院内漫步。

学棋者并不是都修身养性、心态平和，反观年轻人大多口出狂言，锋芒毕露‐‐且蔑视权贵。这点儿没什么不好，只是你也要真有本事去蔑视。

人群中不知哪个年轻棋生喊道：&ldo;这是棋院，不是你家！大邺女子自打萧烟清之后，一个个都反了天了！&rdo;

舒窈懒得理，为这种人抬眼皮子，都觉得浪费时间，自顾牵着妙仪往前头走。

登记核实名册的主屋前头，她就快到了，忽然听见后头又有人喊道：&ldo;狂什么狂！要是让女子参加预选，我们就不参加了！这不就是侮辱人么！&rdo;

舒窈听了这话，猛地转过头来，两眼就像是摄出光来般，怒极的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和巾冠，众男子竟怕被她直视，每个人脸上挂满了&ldo;不是我说的&rdo;的无辜表情。

舒窈施施然站着，给从两边男人中走过来被沾了一身汗味儿的妙仪摇了几下扇子，冷笑：&ldo;我凭我的本事在这儿狂！你连狂的资格都没有，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觉得女子参加六弈就是侮辱，那你一定是牛反刍吐出来的种，裹着一身没吃完的糙渣子蹬着腿哭出了第一声。否则你阿娘生了你，被一个女人养大，多侮辱你啊！&rdo;

人群中一阵寂静中，隐隐多了几声闷笑。

那人被这话激的面上红白交错，脖子都急粗了：&ldo;一个女人，说话这么难听！就算是她参加了，我也一定会让她在棋盘上血溅五步！到时候她哭着回去，就不要怪技不如人！&rdo;

舒窈笑了，她站在主屋门口的台阶上，面上展颜，五官愈发耀眼，晃得下头一群清修棋艺多年的男子睁不开眼。她以扇掩唇，娇声道：&ldo;我说话难听，却敢站在人前，让众人知道这话是我说的。而你却躲在人群之中不敢露头。有本事你站在我面前，把前几句原话再说一遍，我现在就让你血溅五步，哭着拖着废腿爬回家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