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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常事，白天的时候林景没有在意，等到了晚上却愈发严重起来。他吃了药，不得不比平时提前放下工作，想着睡着了挨过去就好，谁知竟然久久不能入眠。胃中像是有把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刮着，饶是忍耐力强如林景，也无意识地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突然，有电话打来。林景拿过手机一看，皱着的眉头舒展了许多。电话一接通，女孩充满活力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出：“喂，请问林总睡了吗？”林景虚弱一笑：“睡了。”“睡了怎么还能说话呀？”“梦话。”钱进：“……”“那行吧，不过，就算是做梦，也要记得明天的航班改成上午九点了啊，可不能不认账。”林景低声温柔道：“知道了。”“哈哈哈，说真的，有没有吵醒你啊？”“没有，我还没睡着呢。”“那就好。”钱进放下心来，因为听张管家说过，林景睡眠质量不好，曾经有一段时间只能靠药物入睡，还蛮担心会吵醒他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拜拜！”“嗯，晚安。”尽管还想多听一听女孩的声音，可林景知道这不是多言的时候。胃痛还在一阵阵地袭来，他怕钱进听出异样，她那么操心，一定会兴师动众地让他去医院的。但和钱进的通话，林景从来都舍不得先挂断，他把手机放在耳边，这样就仿佛有了她的陪伴一样。又是一阵疼痛传来，林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难熬，忍不住哼出了声。突然，安静的手机传来焦急的质问：“林景？你干嘛呢？发生什么事了？！”“没、没有。”……“没、没有。”林景下意识否认，但因为说得太急，又恰巧一阵胃痛袭来，倒将事实现状暴露无遗。“没有？”钱进不相信地重复，他这是骗傻子呢？林景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就很痛苦、很虚弱的样子，而且明显就是出于病痛，而不是什么意外。她突然想到张管家曾经交代过的林景的生活现状——生活作息紊乱，久病成疾，自己却不当回事。另一头，林景还在挣扎，似是努力打起精神，想要蒙混过关：“真的没事，我很好，不要担心。”可是钱进太了解他了，就像以前在高中，你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只要没有抓到现行，他一定都是否认的。钱进没想到长大后成了林氏的一把手，林小景这个逞强的毛病还没改！她不禁一阵火气上来，严肃地问：“林景，我再问你一遍，你现在是在跟我撒谎吗？”察觉到钱进的怒气，林景突然很慌。他知道，如果钱进压低声音讲话，那就是非常认真了，换句话说，这件事无论能不能过去，都会严重到令她在心里记上一笔。林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不想让钱进担心，可也害怕她讨厌自己。正在他沉默之时，听筒中突然传来“嘟嘟”的响声，昭示着通话的单方面强行中断。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完了。林景觉得，如果他现在连接着心电监护仪，数据声音也大概就是这个节奏了。听着手机响了不到两秒，他就后悔了。他不应该骗钱进，更不应该让她生气，更重要的是，如果钱进对他失望，从此以后不再理他了怎么办？林景仰头，呆呆地望着屋顶。黑夜和病痛让他的脑子越来越糊涂，唯有一颗心在持续不断地下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景紧闭着双眼，隐约听到公寓门口传来响动。但他没有力气去查看，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他恍惚地想，是组织找到他了吗？不过，就算来的是林唯那样的废物，他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个声音甜美有力，就像一束光，强势地照进了他满是阴霾的人生。林景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用力拍打。“林景！林景？”女孩转忧为喜，随即又担心地责怪：“怎么头发湿着就躺下了？都没吹干吗？”林景认出了钱进，理智回拢了两分，立刻就想道歉和解释，可是头下一空，坠落的眩晕感让他生生泄了气。林景：“……”他的枕头被钱进抽走了，女孩匆匆离开，嘴里念叨着要找吹风机和新的干枕头回来。接下来，林景耳边“嗡嗡”地被吹干了头发，又被放在了新枕头上，没有湿发蒸发时产生的凉意，就连胃痛都缓解了许多。他睁着眼睛，视线跟着女孩在房间内忙碌，余光看到医生在张管家的帮助下，把吊瓶挂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