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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妇人忽然想起什么，&ldo;昨日听我家老爷说，林公子是乐正书院的先生，满腹经纶，可是这样？&rdo;

林月野道：&ldo;过誉了。&rdo;

妇人道：&ldo;若公子不嫌弃，可愿为小女的牌坊题字？&rdo;

林月野颇有些意外：&ldo;题字？让我一个尚未婚娶的年轻公子，给一个贞节烈妇题字，夫人不怕惹人笑话么？&rdo;

妇人无所谓地笑笑：&ldo;这有什么相干？人都没了，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不瞒公子说，我家老爷看过他那些门客给题的字，十分厌弃，连我们哥儿见了，也说是俗不可耐，若真是采了他们的，还怕脏了我女儿的名声。&rdo;

林月野道：&ldo;既如此，何不让令公子挥毫为令爱题几个字，虽也是男子，但既为兄长所作，想来也不算逾矩。&rdo;

妇人闻言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道：&ldo;公子所说，仆妇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哥儿最是个轻狂绝俗、目空一世的性子，素来不喜这些俗世规矩，我跟他说了，他非但不应承，反冲我发了一通脾气，怨我把他妹妹推进火坑，枉送了性命。&rdo;

林月野道：&ldo;令公子真是性情中人。&rdo;

&ldo;什么性情不性情的，公子莫要说笑了。&rdo;妇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ldo;那不成器的孩子，不好好读书，成天就会和他那些朋友鬼混，最近又立了个什么诗社，把他爹气得跟什么似的，等忙完他妹妹的丧事便打发他上京游学去。&rdo;

&ldo;令公子要离开家去临安？&rdo;

妇人假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道：&ldo;是啊，不在家也好，省得我看见他心烦，若是哥儿在，我也断不会委托公子代劳。&rdo;

林月野心中已十分厌倦，却又不得不与妇人周旋，无奈道：&ldo;我尽我所能吧。&rdo;

妇人感激涕零，匆匆几句道谢后，又去指使那些工匠，转瞬之间就换了一副刻薄的面孔。

小仙班跟着华木公走过来，问林月野：&ldo;林公子，族长夫人刚才跟你说什么了？&rdo;

林月野道：&ldo;她请我给她女儿的牌坊题字。&rdo;

小仙班道：&ldo;你答应了？&rdo;

林月野道：&ldo;她再三恳求，我若不答应，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rdo;

华木公在一旁道：&ldo;他们族长也是这样，当初他请我给他女儿建牌坊，我原不想应承，我一直都是帮人建状元牌坊或御赐牌坊的，从未给女子建过贞节牌坊，只是族长三番两次来求我，实在是推脱不得。&rdo;

小仙班鼓着他那张因受伤而肿胀成的包子脸气愤道：&ldo;哼。他们惯会这样。&rdo;

&ldo;说起来，&rdo;华木公看向小仙班，&ldo;我不是让你再家里待着吗，怎么又跑来了？&rdo;

小仙班笑嘻嘻地挽住华木公的胳膊：&ldo;哎呀师父您就别唠叨了，我这不是想来帮您吗？再说我在家也没事儿啊。&rdo;

&ldo;你……&rdo;

远处传来工匠的声音：&ldo;华木公，华木公‐‐，您来看看这样刻行吗‐‐&rdo;

&ldo;哎‐‐&rdo;华木公扬声答应，转过脸来冲小仙班训斥：&ldo;我先过去了，回头再教训你这孩子。&rdo;

&ldo;是是是，我知道了师父。&rdo;小仙班推他，&ldo;您快过去吧，回来我再听您教诲。&rdo;

华木公摇摇摆摆走开了，小仙班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看到林月野在笑，于是他也笑了：&ldo;师父他老人家就是爱唠叨我，我都习惯了。&rdo;

林月野看着他因为受伤一笑更显臃肿滑稽的脸问道：&ldo;你师父没问你的伤是哪来的？&rdo;

小仙班道：&ldo;他知道，他不管。&rdo;

&ldo;……&rdo;林月野呛了一下，&ldo;为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比如说调戏谁家小姑娘了？所以你师父懒得说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