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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我们只能在这里暂住一夜，希望他们不会找到我们。&rdo;岳程精疲力竭地靠在床上，低声说道。

裴欣言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10点半。

&ldo;你要不要给陆劲打个电话？&rdo;她问道，她看出他不仅仅是累，还非常沮丧。

&ldo;我已经给他发过短信了。不过，也无所谓了，&rdo;他疲倦地笑了笑，&ldo;现在局里唯一相信我的人死了，看来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rdo;他掏出了一支烟，塞在嘴里，&ldo;我的命可真不好……&rdo;他道。

难道我的命就很好吗？我本来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上网吃快餐打游戏，可现在呢，只能在这样的小旅馆里过夜，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ldo;也给我一支吧。&rdo;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也觉得累极了。

他给了她一支，替她点上了。

&ldo;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rdo;他吸了口烟，&ldo;只是，如果我被当作罪犯，我父母会很难过……别人会怎么看他们？&rdo;

她耸了耸肩。

&ldo;你管好你自己吧，还想着他们。&rdo;

&ldo;你父母呢？&rdo;他朝她瞄了一眼。

她摇摇头。&ldo;说给你听，你也不懂。&rdo;

他看看她，&ldo;你说不说无所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再怎么样，还能比我现在倒霉吗……我一直想当个好警察……可现在却像过街老鼠一样，我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rdo;他深深吸了口烟，望着前方，接着又笑了笑，&ldo;好吧，我是在发牢骚……你不用理我……&rdo;

&ldo;我……&rdo;她迟疑了片刻，才说下去，&ldo;我的母亲在11年前死了，我作证说我父亲杀了她。&rdo;

他眯起眼睛，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ldo;其实不是这样吗？&rdo;

&ldo;不是。&rdo;

&ldo;那你为什么……&rdo;

&ldo;他打我妈，我觉得，他应该受到惩罚。那时，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是我，我在小房间睡觉，我听见他们在吵架，然后，我爸走进了厕所，这时候，我妈跳了楼。可我对警察说，我看见我爸把她扔下去的。邻居也听见他们在吵架。&rdo;

他似乎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ldo;后来呢？&rdo;

&ldo;法院采信了我的证词。我爸被判了无期。后来，他一直在监狱里给我写信，他要我说出真相，可是我没理他……三年前，他生病死了……我一直没去看过他。就因为这个，我姐一直在跟我作对。她知道我在撒谎，她不相信我爸会杀人，因为那时她住校，她很少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我爸没打过我妈。&rdo;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滑过，她都忘记了吸烟，她把烟灭了丢在垃圾桶里，&ldo;后来，我跟我外婆住，她跟姑姑住。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外婆的，我外婆跟我爸是在同一年死的，自那以后，我姐就开始跟我争遗产，她说外婆的房子，她也有份，她一直在跟我闹，她甚至把我告上了法庭，后来，法庭驳回了她的诉求，因为外婆有遗嘱留下……其实，她就是想让我不好过。&rdo;她苦笑，&ldo;她恨我，我也恨她，所以，如果她死了，对我来说，可能是件好事……&rdo;

&ldo;如果你真的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就不会现在才把这件事说出来……&rdo;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ldo;就像我，那次升职没轮上，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会这样闷在心里。&rdo;

&ldo;你很想升职吗？&rdo;她轻声问。

&ldo;当然。可我失败了……我爸对我一定很失望……&rdo;他苦笑。

&ldo;你爸？&rdo;

她把腿伸直，他们两人肩并肩靠在床沿上。

&ldo;他从小就对我说，第二名，就跟最后一名没什么差别。可我从没拿过第一，我在他眼里是个二流儿子……&rdo;他顿了顿，&ldo;现在，我在他心里恐怕又得降级了，我现在是三流或者更糟糕的儿子。因为我是罪犯……&rdo;

&ldo;你不是罪犯。&rdo;她道。

&ldo;谁管事实是怎么样的！当你真的落了难，才会发现自己有多孤独……&rdo;他突然生起气来，提高了嗓门，&ldo;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当警察都那么顺利！可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