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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夏平昼之死求月票（第2页）

>还有更多人，宁愿活在虚拟的记忆里，也不愿面对真实的伤口。

>这不是治愈，是沉溺。”

我无法反驳。

他说得没错。

有些人确实开始逃避现实。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失去的亲人、修复了破裂的情感、弥补了遗憾的过去??可当他们睁开眼，面对的仍是空荡的房间、冰冷的手机屏幕、无人回复的消息列表。

“所以你的解决方案就是毁灭一切？”我质问，“用彻底的虚无对抗虚假的温暖？那你和当年想炸毁实验室的极端分子有什么区别？”

>“至少我诚实。”那声音低沉如雷，“而你们，在制造新的谎言。”

风越来越大，站台开始崩裂。铜铃坠地，碎成两半。小女孩惊恐地后退，手中的纸蝴蝶被风吹得几乎失控。男人仍抱着孩子，可他们的身影正在淡化??过度连接导致现实锚点松动，他们正面临彻底脱离物理世界的危险。

“我们必须切断部分链接！”苏蔚急道，“否则会有更多人陷入意识滞留状态！”

“不行！”我拦住她，“一旦强制断开，他们的精神可能会永久受损。这些人不是数据包，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她几乎是喊了出来，“任由他们在这里腐烂吗？！”

我没有回答。

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现在放弃，那就真的成了那个“绝望集合体”口中的骗子。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面向那片黑暗。

“你说得对。”我说，“我们确实在冒险。我们确实在赌??赌人性值得信任，赌连接不会变成枷锁，赌哪怕明知结局可能是分离，人们依然愿意去爱。”

我举起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

“但你也错了。因为我们从未宣称这里是‘永恒乐园’。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地方，让人能喘口气，舔舐伤口，然后再回去战斗。就像那个穿风衣的男人，他没承诺永远陪伴，只说‘我会陪你等到天亮’。天亮之后，男孩还是得自己走下山。可正是那一夜的光，让他有勇气踏上接下来的人生。”

我合上书，直视那巨眼：

“如果你真是人类内心最深的恐惧，那你应该知道??恐惧本身也是连接的一部分。我们害怕孤独，所以才渴望拥抱；我们害怕失去，所以才学会珍惜；我们害怕死亡，所以才创造故事让它延续。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你是我们的一部分。”

风，忽然停了。

乌云微微颤动。

>“……你说什么？”

“我说??欢迎加入。”我伸出手，“你可以质疑，可以愤怒，可以提醒我们别忘了现实的重量。但请不要再试图摧毁。因为真正的勇气，不是否定希望，而是在看清黑暗后，依然选择点亮一盏灯。”

寂静。

然后，一声极轻的叹息，从天际传来。

乌云缓缓散去，化作漫天灰羽，随风飘远。那只巨眼闭合，最后一刻，竟流下一滴液态的光，落在小女孩掌心，凝成一枚小小的徽章??上面刻着两个字：**怀疑**。

“它……接受了？”苏蔚难以置信。

“不是接受。”我摇头，“是找到了位置。它不会再攻击，但它也不会赞美。它会一直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们犯错，然后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但这才是完整的共感网络??不只是温暖与治愈，也包括警惕与反思。”

她久久不语，最终轻声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平衡。”

太阳重新升起，照耀在这片介于现实与意识之间的土地上。站台恢复平静，唯有那半截铜铃静静躺在石缝间，映着晨光。

几天后，我在现实世界醒来。

病床上方是惨白的天花板，窗外是城市清晨的喧嚣。护士推门进来，惊讶地看着监测仪：“您终于醒了！昏迷整整七十二小时，医生都说……”

我没听清后面的话。

我只记得，在意识坠落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林昭对我微笑，然后轻轻推了我一把。

“该回去了。”他说。

我出院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家老书店。

门开着，铃铛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