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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谢宇头还没转过去，就看见何蔓的脸色突然从高兴转为惊慌。

何蔓大声喊着：&ldo;树！树！&rdo;

谢宇赶紧转头看向前方，但已经躲避不及。

何蔓眼中的海岸线纠结成了一团，在她的视野中快速闪过，最终沉淀为一片灰暗。

第二章被时间抛弃的人

离婚。其实这两个字就像有人给她剧透了一部她压根儿没看过的电影，原本不会给她多大冲击。

她真正难过的，是思念，是醒过来后就在侵蚀她的想念。

何蔓路过一间大病房，里面六张床上的病人和家属都在仰着头看电视。墙上高挂的电视里正在播出一部颜色鲜艳的偶像剧，女演员在病床前声泪俱下地摇着男演员的肩膀，一遍遍地哭诉：

&ldo;你忘了我吗？你真的忘了我吗？快说，你是在骗我！&rdo;

一个女孩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走进病房，与何蔓擦肩而过。屋里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中年女人回头笑着跟她说：&ldo;你猜对了，他的确失忆了。&rdo;

&ldo;刚才一看到车祸情节我就猜到了，&rdo;女孩儿把苹果皮嚼得嘎巴嘎巴响，&ldo;一出车祸，准会失忆。&rdo;

&ldo;太能编了。&rdo;好几个人一起感慨道。

何蔓站在她们背后的门外，抬头看看电视，又转头看看门玻璃反she出的自己，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看向走廊尽头，慢慢地，那句声嘶力竭的台词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ldo;快说，你是在骗我。&rdo;

何蔓喃喃自语。

何蔓回到病房，姐姐何琪正坐在窗边削苹果。

&ldo;上个厕所怎么那么慢？是不是又头晕了？&rdo;

何蔓摇摇头，坐到床上。

&ldo;要是还觉得头晕，我就去跟医生说，让你再多住两天，别急着出院了，还是应该多观察观察。&rdo;

何蔓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看到何琪手中的苹果，随口问道：

&ldo;你怎么又削苹果，上次给我削的我都没吃，后来被护士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吃苹果。&rdo;

她的语气有点儿不耐烦。何琪早就知道，她自打醒来后脾气就不好，所以从来没跟她计较过，不管何蔓怎么抱怨，何琪都是笑嘻嘻的。

&ldo;我从小到大就没有照顾过病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把经典的桥段都照着来一遍。小时候看偶像剧，我最羡慕能给病人削苹果的女主角了。&rdo;

何琪喜滋滋地继续低头认真地削苹果，苹果皮一圈儿一圈儿地垂下来，宽窄不均，却神奇地没有断。

何蔓看得愈加心烦，伸手就把摇摇欲坠的苹果皮扯断了。

这回何琪不乐意了。

&ldo;你干什么呀！&rdo;她叫出声，&ldo;这次我好不容易……&rdo;

&ldo;一个失忆的就够像偶像剧了，你就别在这儿雪上加霜了行吗？&rdo;

何蔓说着说着，眼圈儿又红了。何琪不再作声，放下苹果，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

&ldo;姐，你告诉我吧，谢宇到底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在怪我？&rdo;

何琪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ldo;他是不是怪我，要不是我捣乱，我们好好的，也不会出车祸……&rdo;

何蔓说到一半，自己先愣住了。

在住院期间，她无数次问起谢宇的伤势，也无数次为自己当时的行为自责，何琪怎么劝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