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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第19章

丹青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颇觉有趣：按照东家教的方法收敛了眼中的神采，用黛粉将眉毛稍稍加粗，又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因为拿栀子水洗了好几天澡，整个人显得蜡黄干瘦‐‐这样一来，完全是一个畏怯瑟缩的普通贫家少年了。

身后纯尾冷冷的道：&ldo;叫你不要擦那么多遍，小心洗不掉。&rdo;

&ldo;师傅说洗得掉的啊。&rdo;

&ldo;你半盆栀子才煮一盆水，染十匹布都够了，你说洗不洗得掉？&rdo;

丹青有点担忧的看看自己的脸，对着镜子使劲擦了擦，果然没有动静。愣了一会儿，笑了：&ldo;又不是女孩子，黄一点就黄一点吧。&rdo;‐‐权当为艺术献身了。

&ldo;只是黄一点也罢了。这东西有毒，深入肌理会长疮的。&rdo;

丹青惨叫一声：&ldo;啊？！&rdo;扑过去掐住纯尾的脖子，&ldo;快说你是骗我的！快说！&rdo;

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从王宅后门出去，丹青雇一辆车出了城。把车子打发走以后，找个僻静地方换上包袱里的粗布衣裳，往身上拍了些尘土，这才急匆匆的向城里走。装出人生地不熟的样子，一路打听找到行远镖局，求见大少爷韦莫韦大侠。

呈上江自修临走时留下的书信，丹青悄悄打量这个和王宅完全不同的环境。正研究兵器架上刀枪剑戟的样子，听韦莫笑道：&ldo;你们东家花样可真多。这事儿虽然不难办，万一出了漏子也挺麻烦。&rdo;

丹青低眉顺眼：&ldo;东家吩咐，去了一定多干活，少说话，严守规矩，绝不惹事生非。&rdo;

&ldo;看你的样子倒也稳重。&rdo;韦莫转头唤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低声吩咐几句，又对丹青道：&ldo;这是莫成，以后他就是你表叔了，你跟着他去吧。&rdo;

丹青乖乖的唤了一声&ldo;表叔&rdo;，莫成拍拍他脑袋，很慈爱的样子。&ldo;叔侄&rdo;二人往太守府行去。

从太守府后院的偏门进去，在厨下找到了三总管张德禄。

&ldo;张总管，听说府里忙月到了，要请短工，能不能让我这个表侄干两个月？&rdo;

一般人家年下才是忙月，太守府的忙月却从八月初直到年后：中秋宴、腊八宴、小年宴、除夕宴、元宵宴……中间还夹着太守母亲大人的寿宴，太守小公子的生辰宴。在此期间少说也要请几十个短工帮忙。

张德禄看看丹青：&ldo;成哥来了，不能不给面子。不过这孩子也太瘦了，没有几斤力气吧？&rdo;

&ldo;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父亲没了，母亲又病了，这才着急挣点钱补贴家用。有孝心哪！&rdo;

张德禄看丹青瞟了两眼墙上挂的菜名牌，问了一声：&ldo;你认得这些字？&rdo;

&ldo;父亲在世的时候上过几个月私塾。&rdo;丹青躬身回答。

&ldo;正好伙食帐房缺人，你去跟着他们采办吧。&rdo;

丹青于是跟着采购，算账，与厨房交接清点买回来的物品，誊写清单……张德禄看他不声不响，做事稳妥细致，慢慢的把下菜单的任务也交给了他，时常有机会出入前院。再后来，人客多的时候，送菜的队伍里也有了他的身影‐‐丹青终于如愿以偿的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了解上流社会的夜宴了。并且在府里有了一个临时的铺位，不用每日都回&ldo;表叔&rdo;那里过夜。

今日便是中秋。丹青和伙食帐房的先生、伙计采购最后一批鲜货回来，帮着搬送东西。抱起一筐蔬菜，脚下一个趔趄，心底暗叫声&ldo;糟糕&rdo;，一双有力的胳膊伸过来，把菜筐稳稳当当接了过去，还腾出一只手搀了丹青一把：&ldo;阿壁，小心点。&rdo;

丹青抬头一看，面前黑黑壮壮的青年正冲自己憨憨的笑，是新来的厨房伙计于二，待人热忱厚道，连忙说了声&ldo;谢谢于二哥。&rdo;

&ldo;你年纪小，都跟着出去跑了一天了，歇会儿吧。&rdo;于二一手提起一筐菜大步往前走，丹青得小跑着才能跟上，非常无奈的看着于二一边走一边还能好整似暇的和自己说话。

&ldo;今天又买了不少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