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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淫邪畜生一万一（第2页）

“这才是真正的武器。”柳莺红着眼眶说，“不是刀剑，不是密信，而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成为活的历史载体。”

就在此时，边关急报再至：西域敦煌第七窟再度异动，石壁浮现新字??“忆门将启，候主归位”。与此同时，终南山那位自称李琰的僧人，在写下《罪录》最后一章后圆寂，遗体盘坐如生，手中紧握一页纸，上书：“请将我骨灰撒入黄河。我要看着真相东流。”

苏婉儿闻讯，当即决定启程西行。

临行前夜，她将陈知远唤至书房。“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她问。

少年坚定点头：“我爹等这一天，等了一辈子。我也不能缺席。”

她抚摸他的头，如同当年抚摸宁平的发：“那你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真相或许残酷，但它从不伤人??伤人的，永远是谎言。”

三日后，车队穿越河西走廊，抵达莫高窟。第七窟前已聚集数百学者、僧侣、百姓，人人手持灯火。窟门大开，内里不见佛像，唯有一座石台，台上立着一面巨大铜镜，镜面蒙尘，却隐隐透出人影轮廓。

苏婉儿缓步上前，伸手拂去灰尘。

镜中倒影渐渐清晰??并非她自己，而是一位青衫男子，执笔而立，目光温润如昔。

“宁平！”有人惊呼。

全场寂静。

她望着镜中人，声音轻得像风：“你回来了？”

镜中影像微微一笑，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响起于所有人脑海：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终于能看见了。”

原来，海心镜破碎之时，并未消亡，而是将其灵性分散寄存于天下忆物之中??一片纸、一句诗、一盏灯、一声叹息。如今万民共忆，信念汇聚，竟使镜魂重聚，开启“忆门”??一道连接过去与现在的通道。

“忆门之后，是什么？”有人颤抖着问。

宁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那些被抹去的名字，是那些未曾说出的话，是那些不该被遗忘的选择。

>今日，我邀你们一同走进去，把历史还给人民。”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进入镜中。

光影流转，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殿堂之内，四壁皆由书籍堆砌而成，每一本都在微微发光。空中漂浮着无数名字，如星辰闪烁??赵大根、李昭、阿芜、宁远……还有许许多多陌生的名字，却是真实存在过的生命。

“这里是‘记忆之庭’。”宁平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实体般真切，“所有被强行抹除的记忆，都藏于此地。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它们就能重返人间。”

她伸出手，触碰其中一个名字。瞬间，画面浮现：一位老农在田间劳作，突然被人拖走，只因他说了一句“今年赋税太重”。他的妻子抱着孩子跪地哀求，换来的是一箭穿喉。

又触另一个名字：一群学子围坐破庙，低声诵读《孟子》，门外黑影逼近，火把点燃屋顶，惨叫四起。

每一段记忆，都是一次复活。

她转身问宁平：“我们能带它们出去吗？”

“可以。”他说，“但需要代价??必须有人自愿承载这些记忆，终生讲述，直至死亡。否则，它们仍将湮灭。”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脚步声。陈知远走了进来，目光坚定：“我愿意。”

紧接着，柳莺来了，老农来了，教书先生来了，连那个曾在忆灯台前痛哭的青年也来了。一百零八人，依次走入记忆之庭，各自选择一段沉睡的历史，烙印于心。

当最后一人完成仪式，整个殿堂开始崩解，化作光点升腾。宁平转头看向苏婉儿：“该说再见了。”

她摇头：“不，你说过，你不走了。”

他微笑：“我不是不走，而是换一种方式留下。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声音，一道光，一阵风。我在每个讲故事的人嘴里，在每盏点亮的灯里，在每一颗不肯遗忘的心里。”

她扑进他怀中，泪水浸湿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