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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愤怒的小女神们（第2页）

波塞冬当场怒斥：“荒谬！我等早已禁止此类行为！哪个山神敢违抗天宪？”

宙斯抬手制止争辩：“请‘真理庭’独立调查。派遣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前往该地，查验灾异源头，并听取双方证词。”

七日后，姐弟神归来。

阿波罗证实：所谓“山神”实为一名堕落宁芙，借神名敛财，伪造神迹。真正的山灵早已沉眠，因人类过度砍伐森林而虚弱不堪。

判决下达：宁芙剥夺神格，贬为凡人；受灾村庄免除三年赋税；由德墨忒尔派遣农技师协助重建生态。

更重要的是，此案确立了一个先例??凡人有权质疑神迹真伪，且可获得公正复核。消息传遍大陆，无数压抑已久的控诉如春雷般涌现。

然而，暗流亦随之涌动。

哈迪斯从冥界归来时面色阴沉。他对宙斯直言：“亡者之魂近日躁动不安。他们在冥河岸边议论纷纷，说地上世界变了，连死人都能听见‘法律’二字。有些人开始质疑为何善人受苦、恶人享福，甚至要求重新审判前世功过。”

“让他们议论。”宙斯平静道，“死亡不是逃避思考的终点。若连死后都不能追问正义，那活着又有何意义？”

哈迪斯盯着他良久，终是叹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兄长。你不仅解放活人，还想唤醒死者的思想。”

“思想本就不该有边界。”宙斯微笑。

就在“真理庭”声望日隆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短暂的和平。

南方沙漠边缘的城市“奈克索拉”一夜之间消失。探查者发现，整座城池陷入地下数百丈，仿佛大地突然张口吞噬。幸存者寥寥，皆疯癫呓语，只反复念叨一个词：“眼睛……地底的眼睛醒了。”

盖亚再度浮现，这一次她的形态近乎透明，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你们触碰了禁忌。‘约草’的能量扰动了远古地核，唤醒了沉睡的泰坦残骸。奈克索拉下方，正是乌瑞亚??凿地之神的埋骨之所。他的骨骼仍在搏动，如今已被激活。”

众神哗然。

阿瑞斯立即主张武力镇压：“掘出尸骨，焚为灰烬！”

雅典娜反对：“他是创世神之一，贸然毁尸可能引发地轴偏移！”

争论再起，直到宙斯起身，下令封闭裂谷，派遣赫尔墨斯携“天宪之书”副本进入地底，尝试与残留意识沟通。

三日后，赫尔墨斯返回，浑身焦黑，左翼断裂。他断断续续报告：乌瑞亚的意识并未敌对，反而提出谈判??只要人类停止挖掘深层矿脉，归还stolenearth（被盗之土），并承认地下世界的主权，便可平息震动。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外交请求：来自死去神明的幽灵，向活着的文明索要尊严。

经过三天三夜的辩论，《初律》第十三条诞生：

**十三、大地非单一所属，地表与地底共治共生；开采资源须经双界协商，违者视为亵渎。**

此律一出，连盖亚也为之动容。

“你竟然……接受了妥协。”她喃喃道，“我以为你会以雷霆碾碎异议。”

“真正的统治，”宙斯立于云端，望着重新稳定的地平线，“不是让万物臣服于我，而是让万物彼此尊重。”

可就在此刻，北极的冰层轰然炸裂！

一道漆黑闪电撕破苍穹，直冲星轨中的“天宪之书”。提丰挣脱了一道锁链，百首齐啸，声震寰宇。天空为之扭曲，海洋倒灌入天，七大洲的“约草”同时枯萎一秒，随即剧烈燃烧，释放出刺目的紫光。

倪克斯抱着阿普诺亚，出现在一座孤崖之上。婴儿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既非黑也非白的眸子，像是无数问题凝聚成的漩涡。

“开始了。”她低语，“当秩序试图囊括一切，混乱便会以智慧的形式归来。”

而在奥林匹斯山顶，宙斯缓缓举起雷霆之杖，面对众神宣布：

“备战。但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对话。若提丰要战，我便迎战；若他想谈，我也开门相待。因为我们已不再是旧时代的神，我们是新世界的见证者。”

风停了片刻，仿佛天地都在倾听这句话。

然后，第一缕晨光照亮了人类新建的图书馆??那里，第一个文字刚刚被刻下：

**“我们曾蒙昧，今始发问。”**

种子已生根。

风暴将至，而火，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