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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王出巡（第2页）

“不。”倪克斯摇头，“你是神王，若贸然深入地底，极易落入埋伏。而且……她是女性原始神，我对她的气息更为敏感。让我先探查虚实。”

“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涉险？”宙斯声音陡然转冷。

“我不是孩子了，宙斯。”倪克斯直视着他，眼神坚定，“我是黑夜的化身，是孕育星辰的母亲。我不需要你永远护在我身前。我只想……成为能与你并肩的人。”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宙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他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发现异状，立刻传讯。不要逞强，不要试图独自解决。我可以容忍你不听话，但不能接受你受伤。”

倪克斯唇角微扬，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放心，我还想看你统治万年的样子呢。”

片刻后，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如同一滴墨落入深潭，无声无息。

塔耳塔罗斯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低声道：“陛下，您真让她独自前往？”

“她需要证明自己。”宙斯负手而立，目光遥望幽冥尽头，“而我也需要学会放手。真正的伴侣，不是附属品，而是能独立面对风暴的存在。”

“可万一……”

“没有万一。”宙斯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她是倪克斯，是我的女人。哪怕面对整个原始神族的反扑，我也信她能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

倪克斯穿行于岩层之间，身形如影，毫无阻碍。她的存在本就超越物质界限，可在岩石、虚空、梦境间自由穿梭。随着不断深入，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气息，地脉能量如血管般在四周脉动。

终于，她抵达了厄里忒亚山脉的核心??一座悬浮于熔岩湖上方的巨大石台，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原始神文字。

而在石台中央，盘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身披灰褐色长袍，长发如玄武岩般坚硬，皮肤上布满裂纹，仿佛整座山脉的沧桑都凝聚于她一人之躯。她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引动方圆百里的地质震颤。

正是乌瑞亚。

倪克斯停在十步之外，未敢再近。

她能感觉到对方虽然看似沉睡，实则神识早已覆盖整片大陆，稍有异动，便会惊醒这位古老的存在。

“我知道你来了。”乌瑞亚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地鸣，“黑夜的女儿，为何踏入这片不属于你的领域？”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倪克斯平静回应，“你是否真的打算掀起新一轮神战？”

乌瑞亚缓缓睁眼，眸中竟是两座喷发中的火山，炽热红光灼烧着空间。

“神战？不。”她冷笑，“我只是想找回属于我的时代。”

“时代不会倒流。”倪克斯道，“宇宙只会向前。”

“可它正在腐朽。”乌瑞亚站起身，整座石台随之震动，“看看你们的新秩序吧！森林被砍伐，河流被污染，人类肆意挖掘地核，抽取我体内的血液当作燃料。你们称这为‘文明’？我看这是疯狂！”

倪克斯沉默。

她无法反驳。

近年来，人类确实在加速掠夺自然资源，甚至借助赫菲斯托斯赐予的技术，建造深入地壳的钻井，提取地热能源。这些行为虽未直接触怒大地女神盖亚，却无疑激怒了更为保守的原始神。

“所以你要毁灭一切？”倪克斯问。

“不，我要净化。”乌瑞亚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幅幻象：高山崩塌，城市陷落，火山喷发吞没平原，海水倒灌淹没海岸……“只有经过烈火与熔岩的洗礼，世界才能重生。”

“那你和当初的泰坦有何区别？”倪克斯冷声质问，“都是以‘拯救’之名行毁灭之实！”

“至少我不会虚伪地宣称爱与和平！”乌瑞亚怒吼，声浪震碎千米岩层，“你们这些新神，嘴上说着秩序与正义，背地里却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宙斯囚禁兄弟，赫拉嫉妒妻子，阿瑞斯嗜血成性……你们才是混乱的源头！”

倪克斯心头一震。

她不得不承认，乌瑞亚说得并非全无道理。

奥林匹斯的确充满纷争。神?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未停止，甚至连她与宙斯之间的情感，也曾因权力与距离产生裂痕。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毁掉一切。

“你可以提出改革。”倪克斯冷静道，“可以要求人类敬畏自然，可以联合盖亚制定新的生态法则。但你无权决定谁该活着，谁该死去。”

“我已经等了太久。”乌瑞亚闭上眼，“一万年，两万年……看着你们一点点侵蚀原始的宁静。现在，轮到我说‘不’了。”

话音未落，她猛然挥手，整片熔岩湖冲天而起，化作千条火龙扑向倪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