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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祭祀之灵当得恩赐（第2页）

而是捏碎了自己颈间悬挂的一枚黑曜石吊坠。碎屑落地，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腾空而起，形成一道古老契约的残影。

“这是泰坦时代留下的誓约，”她说，“只要我还持有它，哪怕被封印万年，也能召唤出‘原始纷争’的化身??一个完全脱离理智、纯粹由冲突驱动的实体。若我不受约束，它便会苏醒，吞噬一切秩序，包括你所谓的轮回。”

扎格柔斯神色不变：“那你现在要释放它吗？”

“不。”她冷冷道，“但我也不会轻易交出这最后的底牌。我会观察你所说的‘轮回’能否真正维持平衡。若它沦为另一种专制，若死亡再次变得冷漠，若梦境失去真实，若人类因安逸而腐朽……那时，我不需要任何钥匙，自会归来。”

说完，她身形渐淡，化作一阵旋风消失于北方天际。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又心知肚明??她并未离去，只是蛰伏。

扎格柔斯仰望星空，低声呢喃：“这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奥林匹斯山顶，宙斯缓缓站起身，雷霆在他指间游走，却不落下。他看着远方那抹翠绿的身影，嘴角浮现一丝极淡的笑意。

“父亲……”赫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轻声问道，“为何让扎格柔斯现世？他不属于十二主神之列，甚至从未被列入神谱。”

宙斯负手而立，目光穿越云海：“因为真正的神，不在名录上，而在万物运行的规律之中。哈迪斯掌管终结，波塞冬驾驭动荡，阿波罗照亮理性，阿尔忒弥斯守护本能……但他们都不曾回答一个问题：**结束之后是什么？**”

“只有扎格柔斯知道。”

赫拉沉默片刻，忽而问道：“可他若太过强大，是否会动摇我们的统治？毕竟，他连接生死，统合轮回，连厄里斯都不得不退让……”

宙斯轻笑：“统治？我们从来就不该以‘统治’自居。神的存在，是为了维系宇宙的运转，而非凌驾于法则之上。倘若有一天，连我也变得僵化保守，拒绝变革，那么??”他顿了顿，眼中雷光闪烁，“就让扎格柔斯来终结我吧。”

赫拉怔住，久久无言。

而在冥府深处，哈迪斯默默收起了周身黑焰。他坐在王座上，凝视着面前一面幽暗水镜，镜中映出扎格柔斯正引导第一批亡魂步入轮回之庭的画面。

“老朋友，”他低声说道，仿佛对着虚空倾诉，“你终于回来了。当年你自愿堕入轮回之渊，只为寻找超越死亡的答案，我以为你早已湮灭。可你不仅找到了答案，还把它带回了这个世界。”

他举起酒杯，倾洒一滴黑葡萄酒入地：“敬重生之神，敬那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

同一时刻，南方群岛上，一名渔夫在梦中看见自己年轻时错过的恋人站在海边，对他微笑。醒来后，他含泪写下一封从未寄出的情书，放入漂流瓶投入大海。

北方冻原，一位少年埋葬了祖母的遗骨，却发现坟头一夜之间开出一片紫色小花。村中长老说那是“转生莲”，只有在灵魂安然启程时才会绽放。

大陆中央，一座城邦的贵族们自发聚集在正义神坛前，公开忏悔罪行，自愿将财富分给贫民。他们说，昨夜做了同一个梦：自己走过一条漆黑长桥，桥下是沸腾的冥河，而尽头站着一位戴藤冠的神明，静静等待。

七日后，第一座“轮回祭坛”在各地建成。人们不再恐惧死亡，反而在亲人离世时举行“启程仪式”，唱起古老的送别歌谣，祈愿他们在来世重逢。

塔纳托斯依旧巡视幽冥边界，但他不再孤身一人。身边多了两位使者：一位手持银枝，引导梦境与记忆；另一位则怀抱玉简，记录每一段轮回的缘起缘灭。

某夜，他在冥河边停下脚步，望着水中倒影。

“你觉得，这一切会持续多久？”他问身旁的刻瑞斯。

她望着满天星斗，轻声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去爱，愿意去痛，愿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轮回就不会停止。而只要有轮回，扎格柔斯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开。”

塔纳托斯点点头，将权杖插入地面。灰雾宝石微微发光，映照出无数灵魂在轮回之庭中低头沉思的模样。

远处，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夜空。

新的生命，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