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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稀疏。
只有美术馆门口是拥挤的。
舒予白站在远处,在天光下把这奇特的建筑扫视了一圈。白色的尖顶,北面开了一扇低矮的窗,烟色的玻璃透出暗暗的光。南面是一排青松,枝丫上积满了雪,连着透蓝的天穹。
纯白的石子路铺在草坪上,折线型往前。
“应冉的私人美术馆。”
“”
应冉,正是南雪那不怎么熟的舅舅。
作为书画爱好者,他藏画很丰富,西方东方都有,这次展厅里的主要是莫兰迪的作品。
萧衣站在门口,皱眉,看了眼排着的长队,无奈地笑“还是来晚了。”
排着队的人多半是从事文艺工作的,学生或老师。世界名画,一张抵得上半个城的都有。也就这样的场合,可以去观赏一番了。
萧衣带着她,加入排着队的人潮中。
肩膀感觉到轻微的撞击,舒予白回过头,瞥见一个男人。
再顺着男人的目光,她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跳。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保时捷,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挎着包,下车。
大冬天的,那人和从前一样,黑格子短裙,长腿,红唇噙着一抹笑,目光却是平静如湖。
萧衣看过去,道“尤馥?”
分明是曾经的同门师姐,对方却和她们似乎不在一个世界。
从前导师最爱夸的,除了舒予白,就是尤馥。
尤馥走的跟她不是一个路子,舒予白走的是典雅清淡的古典派,尤馥则是偏好重色彩对比的后印象主义,色彩强烈,对比分明。
“我带的学生里,出了你们两个,这辈子在教学方面就没什么遗憾了。”
——导师曾经这么感慨。
如今舒予白几乎是退出了这个舞台,只剩下尤馥一个。
倒也仍旧是风风光光的。
尤馥踩着细高跟,并未排队,只在长长的队伍旁边摘下墨镜,和保安对视一眼,便被放进去了。
她不用排队?
萧衣挑眉。
尤馥这人很傲。
路过舒予白时,也只是给予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对视。
像是陌生人。
肩上传来轻轻的触感,舒予白从漫长的回忆里抽身,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萧衣瞧着她,说“她还是老样子,师姐么,一直都是这样。”
语气是在安抚她。
舒予白却是轻轻一笑,低叹“没关系的。”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
展厅里的画小小的一张,悬挂在高高的白墙上。
舒予白看着他的画,饱和度低,明度相近,那么淡又安静,像是进入一种舒缓宁静的钢琴曲,一切都是那么朦朦胧胧,现实世界都笼上一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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