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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在阮余离开后二十分钟才回来,一推开病房门,就见到丛向庭身残志坚地拖着个输液架,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
李钦想到坏点子,忽然对旁边的空气说:“哎,小余你怎么回来了?”
果不其然,窗前的丛向庭立刻转过头,在见到只有一脸坏笑的李钦后,脸色臭得像颗被存放了五百年的臭鸡蛋。
“在窗户旁边看什么呢,人早就走没影了吧。”
李钦走进去。
丛向庭没搭理他的调侃,问他:“有烟吗?”
李钦从口袋里拿烟,觉得不太对:“病房不能抽烟吧。”
“这里没有别人。”
丛向庭住的单人病房。
李钦觉得有道理,掏出烟扔过去,见丛向庭手脚不便,又贴心地帮他点燃了烟。
李钦探头往窗户下边看去,果然能看到医院大门口,不过像他所说,阮余早就走没影了,这会儿没准都回家睡下了。
丛向庭背靠在窗沿上,头微微垂着,手里夹着点燃的烟,却没抽,就这么看着它一点点变短。
他看上去又没有刚刚阮余在时的病弱了,五官没有表情显得有些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不过很快他就抬起头,似乎刚刚是在心中复盘和阮余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对李钦说:“小余说他不想见到我。”
“啊。”
李钦不明白丛向庭什么意思,更不明白明明听起来挺伤人的话,为什么他的眼睛还有点亮?
“他说见到我就不舒服,但今天还是来看我了。”
丛向庭说,“是不是代表他更关心我?”
“......”李钦说,“万一是来确认你死没死的呢?”
丛向庭虽然是在发问,但看起来并不需要任何人回答,自己就肯定地说:“就是这样。”
李钦无语了:“你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丛向庭把一口都没抽的烟捻灭扔进垃圾桶,蹒跚着坐在病床上,对李钦说:“你跟他们几个说一声,以后别叫我了,群我已经退了。”
这次李钦是真的震惊了:“为什么?”
“不想去了。”
丛向庭说。
他们两个当中李钦才是那个骨灰级飙车爱好者,高中就是他先拉着丛向庭去的。
“别啊大哥,我现在工作那么辛苦,都快被老板压榨死了,就靠每周去飙两圈才能发泄压力,你不去了我一个人多孤独啊。”
丛向庭是从来不顾李钦死活的:“关我什么事。”
李钦大致能猜出丛向庭为什么突然间做此决定,反正绝不可能是因为出了事故,丛向庭不是那种惜命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跟阮余有关。
他很痛心,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就比不过横插进来的小跟班。
在李钦掰着手指头跟丛向庭算是他重要还是阮余重要的时候,阮余已经回了家,过了两天,他接受了陈奕西的兼职邀请。
正好赶上周末,他们约好周一见。
中午隔壁老太太烙了饼,特意给阮余送了两张,并叮嘱他:“最近楼下好多奇怪的人,小余你出门要注意安全啊。”
“好,”阮余点点头,问她,“什么奇怪的人?”
“早上我出门去买菜,在楼下碰到个黑社会,长得特别吓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直在楼下站着,刚刚我还从窗户上看了一眼,还在那儿呢!”
老太太胆战心惊地猜测:“他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阮余没当回事,他和老太太没有仇人,寻仇也寻不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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