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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他在我的注视下闭起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房间里寂静无声，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静止，可是墙角的座钟滴滴答答依旧永不停歇，我终于控制不住哭出来。

&ldo;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再见吧？等事情过去，你还会来找我吗？&rdo;我问他。

他侧过身，轻轻抱住我，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很久他回答：&ldo;玫玫，忘了我，如果有可能就离开乌克兰重新开始，跟我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rdo;

&ldo;我不！&rdo;我哭得更厉害。

&ldo;别任性，我是为你好。&rdo;

&ldo;不！&rdo;

他叹口气，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ldo;彭维维……她的事儿你听说了吧？我不想再害了你。&rdo;

这个例子让我难以接受，我赌气说：&ldo;她是她，我是我，我俩不一样！&rdo;

&ldo;一样的，开始都是一样的。&rdo;他微垂下睫毛，眼神极其苦涩。

看他的样子，再想起维维的遭遇，我心里又酸又苦，百味杂陈：&ldo;你真的喜欢过她，对吧？&rdo;

&ldo;我确实喜欢过她。&rdo;他扶着额头，神情无限萧索，&ldo;她长得漂亮，人又活泼，和她出门可以满足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心，我们有过一段挺好的日子。&rdo;

我不由自主地直起身：&ldo;那后来呢？&rdo;

后来为什么会变得象仇人一样，彼此相看两厌？

&ldo;后来……后来我觉得俩人性格实在不合适，她个性太强，我也从来不知道让着她，天天吵架多过正常的说话，那时候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她说没有男的真正爱过她，都是为了她的身体。我说既然你都那么想了，俩人在一块儿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分了好了。她就和我赌气，去外面和人约会吃饭，再回来专门气我，我说行啊，你做初一甭怪我做十五，我也出门找乐子，就这么着越闹越僵，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局……&rdo;

他低下头，再也不肯开口。

&ldo;维维她只是运气不好……&rdo;说到一半我停下，自己都能察觉言语中的空洞无力。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揽过我，再次叹口气。

我怔怔地靠在他身上，也不想再说话。眼泪早已风干，脸颊的皮肤被泪水浸泡过，紧巴巴地绷着，非常不舒服。

这故事的另一半，我在维维那里早就听过，到今天才把另外一半拼全，原来竟是个罗生门的故事。但维维人已不在，谁是因谁是果，谁为是谁为非，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床头的壁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对面墙上，那壁纸是充满东南亚风情的热带花卉，枝叶缠绵扑朔迷离，就像剪不断理还乱的世间男女之情。

我伸出双臂绕过他的脖颈，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追问：&ldo;如果我去了奥地利，是不是还能见到你？&rdo;

&ldo;我不知道。&rdo;他回答得很干脆，&ldo;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do;

&ldo;那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个混蛋？他要是干干净净死了，哪儿还有后来这些事儿？&rdo;我深恨他这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他的胸腔微微震动了两下，竟像是在笑：&ldo;好像每个人都在问这问题，是我一念之差做了蠢事行吗？&rdo;

我扳过他的脸：&ldo;告诉我。&rdo;

他看着我：&ldo;你想让他死吗？&rdo;

&ldo;他该死！&rdo;

他的嘴角再次露出笑意，可那绝不是愉快的笑容：&ldo;听听，连你都这么说，我怎么就心软了呢？两次栽在同一个人手里，这不是傻逼是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