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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拾捌（第2页）

“你过来看。”他对唐衿说。

唐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上的那本书，顺着他指的那一行读了起来。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后一句，墨轶帮唐衿念了出来。

又像是读了一遍还不够似的，墨轶转过头，和唐衿目光对视，又读了一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这样念对吗？”

“你……是。”唐衿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墨轶把书盖上，闭上眼睛默念一会儿，似乎想把这首诗记下来。

据墨轶所说，他跟他的师父学过识字，不过想来也是不太熟，看一首诗也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唐衿还记得和墨轶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自己无意中说过有那么一首诗，叫《子衿》。那个时候，自己就把诗的前两句念了一遍，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记到了现在。

有时候，就感觉他这只山中野妖不近人情，有时又觉得他出乎意料地细心。

夕阳的余晖照在墨轶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唐衿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

这个时候的气氛刚刚好。

就是这个家伙的面瘫拒绝了夕阳的好意。

“你怎么不多笑笑呢？”唐衿忍不住问。

“笑？”墨轶歪了歪头。

“嗯，就像这样——”唐衿笑着看向墨轶，嘴角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是绝对完美的微笑，像是用尺子刻意量过角度一般，结果看墨轶没反应，于是便凑过去，两手抵在墨轶的唇边，想帮帮他。

在他的手触及墨轶的唇的一瞬，墨轶的手触电似地动了动，整个身体想往回缩，却又不舍得逃开。

“嗯？怎么了？”唐衿问。

“没什么，你教我怎么笑吧。”墨轶说。

“像这样——”唐衿重新将双手抵在他的唇边，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嗯，这样就好看多啦。

墨轶维持了那个笑容好一阵子，结果突然又恢复了面瘫脸，嘴里说着：“好累。”

“……”唐衿有些无语。

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本来原本的气氛就被墨轶的一句“好累”给毁得差不多了，结果就见墨轶依然不放弃，要把毁气氛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只听他说：“这书我可以带走吗？”

“不可以，这是人家私塾的书！”唐衿无语了。

这话真有墨轶风格，完全不突兀。

果然还是这个家伙……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

“那我偷偷带走？他们应该不会发现的。”墨轶说，像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会的！”唐衿毫不留情地说。

“可是……”墨轶纠结地看着那本书，要放下，却舍不得放下，要带走，却没法带走。

“哎，算了……”唐衿扶额，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些心软，“我们去找私塾里的先生，问问他们能不能把这本书卖给我们吧。”

“嗯，这主意不错。”墨轶说着，依旧是面瘫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完全不在乎，但他那突然充满期待的眼睛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真是的，想要这本书就直说啊！现在装那么淡定干什么，耍帅？不允许！唐衿在内心抓狂，但终究是没有发作。不知道为什么，跟墨轶出来到处玩的这一年里，他的脾气好像好了不少。

是因为身边有个脾气更奇怪更恶劣的家伙吧……他默默想着。

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的人突然没有了动静，唐衿忙转头去看，只见墨轶站在他的后几步的地方，手捂着胸口，身上冷汗直流，好像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