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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若是如此的话，那便更不用了，术恩老人你既然能推荐木都格，想必和本宫一样，也是相信他机慧的吧？&rdo;

&ldo;我……&rdo;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术恩被娜音巴雅尔堵得哑口无言。

娜音巴雅尔又道：&ldo;再说了，术恩老人您年岁不小了，等漠北安定些，也是时候让您安享晚年了，若再让您奔波，本宫过意不去，姑母在永生天处看着，也该怪娜雅不体恤旧人了。&rdo;

术恩没有贪恋权柄的心思，若非漠南罹难、漠北艰难，他的确早该退享晚年了，只是……永生天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宏、为巴鲁尔特着想，忠心耿耿了一辈子的人，要怎么接受带着主君的猜忌退下去？

&ldo;殿下……是怕下仆对安都大人不利吗？&rdo;术恩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嗓音干涩，还带上了老人所特有的苍凉。

&ldo;我的确有这样的担心。&rdo;说来，术恩也是看着娜音巴雅尔长大的人。望见术恩的落寞，娜音巴雅尔也有些不忍，开诚布公地应道：&ldo;本来，我倚重您，如同信任姑母的识人之明。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何一而再的针对木都格。&rdo;

&ldo;不是下仆针对安都大人，而是殿下您对安都大人太过在意了。殿下您自己没发现吗？您在安都大人的事情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若是从前，老仆怎么也想不到，您会在忙着处理国事时抽空出来，只为亲自照料一位男子晨起梳洗的小事。您还……还鞭杀了一位女奴，只是因为她靠近了安都大人。&rdo;

&ldo;你以为本宫是因为私情的缘故迁怒于人，才要将你遣退？&rdo;

娜音巴雅尔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她无法告诉术恩，所谓的&ldo;太过在意&rdo;，不过是掩饰女忽彦身份的需要。

&ldo;您曾在姑母身前多年，应当知道，若是仆臣坐到了主君头上，姑母会如何处置吧。&rdo;

事实上，娜音巴雅尔也确实觉得，自己的决定与赵羽无关，而是要做草原上的王，绝不能轻易纵容臣仆的冒犯。不然有一就有二，然后接踵而来的，会是权威的消逝。

术恩默然。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但在他心中，任何人的性命都比不过娜音巴雅尔的安危，包括他自己。

&ldo;本宫在意自己的忽彦不应该吗？&rdo;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娜音巴雅尔索性说开了自己的疑惑。她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术恩的态度，明明当初宣布赵羽为自己的忽彦时，术恩也是赞赏的，如何这么快又变了主意？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表现得&ldo;在意&rdo;了些？

&ldo;殿下……&rdo;术恩眼皮微垂，&ldo;永生天赐下的忽彦这种说法，只能骗骗外人，说到底，他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异族人。您对他若只是利用，下仆没有异议，可偏偏您对他掏心掏肺的……殿下啊，您别忘了，您可是两漠复兴甚至是大宏存亡的最后希望了，如此轻信一个异族人，但凡他有二心，草原将何其危险？！&ldo;

娜音巴雅尔心知自己那份&ldo;掏心掏肺&rdo;中的水分，刹那间，却是越发感念起了赵羽对自己不求回报的全力付出。

她摆手说道：&ldo;多虑了。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不是木都格，我回不到漠北，而且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为了我，连得时疫的风险都不怕，该让人满意了吧？&rdo;

大出娜音巴雅尔意料的是，术恩依旧摇头，&ldo;安都大人他对殿下的确有些真心。可是殿下，真要做一个配得上您的忽彦，光有真心不够呢。大宏如今的光景，比媼乐殿下那时还要来得危急，您的忽彦，不说像呼屠达王那样卓越，也不能相差太多……&rdo;

&ldo;我不是姑母，她……他也不是苏勒和克！&rdo;

没有人比娜音巴雅尔更清楚传言恩爱的公主汗夫妇间的真实情景，也因为知道那些隐秘的缘故，她不喜欢术恩将赵羽比作苏勒和克，更为术恩对赵羽小瞧而有些压不住怒气。激动之下，她甚至险些叫破了赵羽的真实性别。

怕术恩对赵羽下手，娜音巴雅尔缓了口气后，又不无警告之意地说道：&ldo;术恩老人，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赤古是木都格的护官，若是护卫木都格不利，别怪本宫不讲情面。&rdo;

与娜音巴雅尔的离心离德让术恩痛心，他强行压抑情绪，许诺道：&ldo;殿下放心吧，老仆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在安抚治疫所的事情上动手脚。安都大人若有不测，不用殿下动手，下仆也会让赤古去给安都大人陪葬。&rdo;

有了这句话，娜音巴雅尔对赵羽安危的担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只是这样的放心并未持续太久，因为第二天，一位气喘吁吁的骑手，带来了治疫所暴乱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注：呼屠达王，苏勒和克，媼敦格日乐公主的忽彦

赤古是术恩的孙子，见【21章】

第32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赵羽是在黎明时分被喧闹声吵醒的。耳听帐外动静不对，她残存的倦意为之一清，连忙翻身而起，三下五除二的套好外袍，推开了帐门。

&ldo;什么情况？&rdo;

&ldo;安都大人，吵醒您了？&rdo;

娜音巴雅尔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斡其可都派来给赵羽当了近身护卫，他们本来分成了日夜两班，但之前听到情形不对，所有人都尽职尽责的来赵羽帐外守着了。看到赵羽出帐，众人纷纷行礼，负责回话的是他们的首领也刺。

注意到喧嚣所在，赵羽丝毫没有与人寒暄的心情。她随便摆了摆手，锁眉遥望着治疫所的方向，再度发问时，音色中已经带上了忧意，&ldo;治疫所那边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