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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大滴大滴的汗水掉落在青石砖上，发出&ldo;滴答滴答&rdo;的声音，在静谧的大殿内让人愈发紧张。张汤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已经被冷汗浸湿的脸，吞了吞口水，方才开口说道：&ldo;陛下和太子殿下是父子……&rdo;

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ldo;父子又如何？&rdo;刘彻却不放过已经惊恐欲绝的张汤，依旧咄咄逼人的问道：&ldo;父子‐‐又如何？&rdo;

&ldo;陛下‐‐&rdo;张汤将颤抖不已的双手按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额头也抵上地面的青砖。企图如此能让惊恐的心平静下来。&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太子的父亲，太子的一切，自然都是陛下的。&rdo;

说完了这一句话，张汤突然轻松不少。身体松垮的跪在青石砖上，看着刘彻虽然面无表情却微微明亮了的双眼，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算是没有触怒帝王。

只是‐‐

视线有些迟疑的扫过陛下怀中的太子殿下。如此明显的抗拒……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太子的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ldo;你起来吧！&rdo;刘彻不动声色的看着张汤，自然也清楚张汤心中所想。当下漫不经心的对张汤说道：&ldo;听说前日太子殿下召见你去太子宫中，什么时候张爱卿和太子的关系如此密切了？&rdo;

&ldo;陛下恕罪！&rdo;张汤闻言，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跪在了地上。&ldo;太子殿下只是召见微臣问了一下李息一案的事宜，请陛下明察。&rdo;

&ldo;哦，好好地，太子怎么想起来问你李息的事情？&rdo;刘彻有些质疑的扬了扬眉，问道。

&ldo;回禀陛下，是平阳侯曹襄拜托太子殿下的。&rdo;张汤随口说道。

&ldo;是吗？&rdo;刘彻看着张汤神色紧张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乏味。所有人，对他都是如此的战战兢兢。

&ldo;是！陛下明鉴！&rdo;张汤低头应道。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江充的事情说出来。既然已经决定示好于太子殿下，有些工作就不得不做。这种顺水推舟的人情，还是自己承下的好。今后有事麻烦到太子头上，也好有话说。

&ldo;……你说太子殿下对朕是怎么想的？&rdo;刘彻低头看了看怀中闭目昏睡的刘据，眉宇间还残留着对刚才事情的不满和惊惧，当下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ldo;……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明月皎洁。又受朝中儒家大臣的惊心教导，自然是至情至性，至顺至孝的。&rdo;张汤低头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以太子的性格，绝对接受不了这种父子相jian，乱伦的霍乱之事。

&ldo;张爱卿，朕听闻你和你夫人成亲以来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堪称是一对神仙眷侣啊！&rdo;刘彻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阵张汤，突然开口说道。

&ldo;啊？&rdo;被刘彻突如其来的问话弄懵了，张汤下意识的疑问出声，觉得自己没听清楚陛下的垂问。

&ldo;朕似乎记得你和你夫人成婚伊始关系并不和睦，几乎如仇人一般，怎么如今如此的……相敬如宾？&rdo;刘彻倾身向前，很干兴趣的问道。

张汤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陛下怀中昏睡的太子殿下，恍然大悟。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ldo;回禀陛下，微臣和夫人年少之时心高气盛，互不服气，后来年岁见长之后就好了。如今又有了子嗣，自然更加……&rdo;

张汤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事。

&ldo;算了，你先下去吧！&rdo;刘彻看着张汤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去。他也知道刘据和他的关系是不同的，只是一时有些心急罢了。原本也没想能这么快就弄明白。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暂时先慢慢靠着吧！

&ldo;诺！&rdo;张汤得了圣训，也顾不得是不是失仪，赶紧应声叩首，然后悄然离开。

刚走到殿门口，就被刘彻叫住了‐‐

&ldo;慢着，今日的事……&rdo;

&ldo;陛下放心，微臣明白。微臣今日觐见只是将李息一案呈于陛下，之后便告退了。&rdo;张汤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说道。

&ldo;下去吧！&rdo;

&ldo;诺！&rdo;

一身冷汗大难不死，张汤连郭舍人的寒暄都没心情应付了，仓皇失措的出了宫门，八月的暖风吹在身上竟让张汤感到了一股寒凉。强自定了定心神，对着宫门外等候着的马车说道：&ldo;去掖庭。&rdo;

&ldo;是！&rdo;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掖庭的方向走去。

汉时的掖庭局，森然壮阔，大气磅礴，自有一股别样的气概。

张汤顺着阶梯往上爬，到了顶端的时候，混乱的思绪也就完全理顺了。挥手打发了下属的建立，张汤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对着身旁的下属说道：&ldo;李息怎么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