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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刘据低头不语，黯然猜想。想来自己这种异常的状态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了吧！从深渊中归来的复仇怨鬼，说的就是自己吧！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所谓执念，所谓心魔，都是日复一日诞生的，心魔已生，又怎么会轻易消逝？

卫子夫看着刘据愈显安静沉和的面容，周身却渐渐散发出一股让人无力的茫然绝望，心痛的将刘据搂入怀中。&ldo;据儿，不论你知道了什么，都说出来吧！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rdo;

刘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ldo;母后，我没事‐‐&rdo;

&ldo;不准再说你没事！你现在的样子长着眼睛的都知道你有事。你就快点说出来吧！究竟谁和你说了什么？再这么憋着，你不怕把自己闷死，我们害怕你把自己憋疯呢！&rdo;刘妍凶巴巴的看着刘据，恶狠狠的说道。一双修长的丹凤眼努力瞪圆，开起来有说不出的喜感。

&ldo;我……&rdo;刘据抬头看了看一脸关切心疼的母后，又看了看凶巴巴却难掩关切担忧的卫长公主刘妍，咽了咽口水。

真的要说出来吗？会不会被别人认为自己疯了。毕竟巫蛊之祸的阴影一直萦绕在侧。

&ldo;快点说吧！周围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你说出来，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的。&rdo;刘妍看着刘据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得声声催促道。

刘据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偌大的未央宫除了他们三个依然空无一人。不由得自嘲道，看来自己的警惕心越发下降了。

&ldo;说吧！快说啊！&rdo;十六岁的刘妍依然摆脱不了少女的娇憨，不知不觉的撒娇道。

那就说出来吧！刘据深呼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这种亘古不灭的折磨已经跟随了几个轮回，愈发严重。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疯了吧！也许说出来，就好多了。不是说有些秘密说出来自身就能轻松了吗？况且在面前的都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ldo;据儿！&rdo;卫子夫看着刘据明显动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叫道。眼中流露出信任安心鼓励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刘据不用担心。一切风雨由她来阻挡。

&ldo;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十一岁的我，或者说并不是完整的我……&rdo;刘据艰难的开口，神色紧张的观察着卫子夫和刘妍的神情。决定若是她们有丝毫认为他疯了的可能自己就不说了。大不了说是自己再骗她们。可是看着俩人虽然震惊却依旧信任的目光，刘据还是决定把这个心底的大秘密说出来。

&ldo;……征和二年，父皇病重。江充、苏文害怕孤即位后会杀害他们……&rdo;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容易了。刘据声音平稳缓缓的说着自己记忆中的一切，有些东西他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却没想到在复述的过程中又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刘据说了很久很久，直到说的口干舌燥，天色渐晚才全部说完。看着神色震惊，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的卫子夫和刘妍，刘据咽了咽口水，神色忐忑的等待卫子夫二人的反应。

……大概过了能有一生一世那么久。卫子夫率先缓过神来。神色震惊的看着面容稚嫩的刘据，开口说道：&ldo;这么说，你之所以会有如此失常的举止，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今后的遭遇？&rdo;

&ldo;恩！&rdo;刘据看着卫子夫，神色凝重却坚定的点头应道。

&ldo;你说，我现在的丈夫不久的将来会死掉。然后父皇会把我嫁个一个到处骗人的方士，最后又把这个方士杀掉。然后我就疯了，而我的儿子会因为你的关系也会死掉？&rdo;卫长公主刘妍看着神色平和的刘据，不可思议的开口说道。

&ldo;恩！&rdo;刘据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ldo;……&rdo;卫子夫和刘妍面面相觑，看着对方震惊不已的样子，不敢置信。

&ldo;你们相信吗？&rdo;刘据小心翼翼地看着卫子夫二人，轻声问道。

&ldo;……虽然难以理解，但是既然是据儿说的，我们就一定会相信的。&rdo;卫子夫看这儿神情忐忑不安的刘据，温柔的笑着嘱咐道：&ldo;只不过据儿，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rdo;

&ldo;我知道，除了母后和姐姐，没人知道！&ldo;刘据看着卫子夫信任的样子，一股暖流从心底趟过。前世今生，他的性子都是柔和沉静，仁厚宽恕。一直也没有什么心机。所以才会被江充那些小人轻易构陷栽赃。现在把心中压的喘不过起来的秘密说出口，心下顿时轻松了。人也真正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平和。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卫子夫和刘妍的古怪之处。

&ldo;……据儿，时候不早了。想必你今天也累了吧！快些回建章宫休息吧！也免得你父皇担心？&rdo;卫子夫依旧没有对于刘据的话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叫刘据去休息。

&ldo;可是‐‐&rdo;刘据直觉有些不对，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ldo;据儿，虽然母后想相信你说的话！可是这毕竟太过惊世骇俗。母后也需要消化一番。据儿先回去，让母后整理一下思绪。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rdo;卫子夫看着刘据稍显狐疑的神情，立即发现了刘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疑虑，旋即开口说道。

&ldo;好吧！&rdo;刘据闻言，也觉得应该是这样。随即起身说道：&ldo;惊扰母后和姐姐了。那据儿就先行告退！&rdo;

&ldo;去吧！&rdo;卫子夫温柔的扶起刘据的身体，笑着说道。直至看见刘据的身影完全出了未央宫，才状若失心的跌坐在地。

&ldo;父皇（陛下）！&rdo;

从阴影处走出的刘彻面沉若水。目光冷硬的看着跌坐一旁噤若寒蝉的卫子夫母女。半晌，开口说道：&ldo;今日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不然，后果你们清楚。&rdo;

卫子夫二人闻言点头若捣蒜。暂且不论别的，既然当事人是刘据，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这些话透露出去。牵连甚广，若是真的被人……只怕刘据的太子之位都不不保了。

&ldo;这件事情，你们就当没发生过吧！&rdo;刘彻看了看卫子夫和刘妍的样子，心下有些后悔。知道的人还是有些多了。

16、第十五章…

但是若没有这种气氛，据儿又怎么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