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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2页）

……

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地室之中的情况混乱起来。小小眨眨眼睛，看着那群被誉为&ldo;九皇&rdo;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心各异，她左小小的确是阴错阳差地做了很多事，也莫名其妙地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里所有人都会听她号令。不说别人，单说廉钊，就一定不会。要他做出谋逆犯上的事，该有多难啊？说不定，真的会大义灭亲呐！啧，要是这么一来，联盟一定瓦解。到时候，她帮谁好哇？啊呀呀，怎么又兜回原点了？

她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众人听到那笑声，都静了下来，看着小小。

小小停下笑意，看着王文卿，道：&ldo;天师，你真的觉得我能一统天下？&rdo;

王文卿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不说话。

小小无奈道：&ldo;其实，我啊，没什么本事。女侠什么的，完全是误会。武林盟主么，只是挂名。拿得出手的武功只有一套小擒拿，不过败在很多人手上了。剩下的，就是能唬人。不过，别人被唬了几次，下次就不会着道了。&rdo;她说到这里，看了银枭一眼，&ldo;还有，就是卖唱……不过，三弦弹得没有师叔好，唱得没有李姑娘强……&rdo;

温宿和李丝皆是一愣，继而也无奈起来。

&ldo;总之……&rdo;小小笑了笑，&ldo;我不觉得自己能得天下……应该是误会……&rdo;

王文卿叹了一口气，道：&ldo;小姑娘，你当真不想一统天下？&rdo;

小小反问，&ldo;天师为什么想要一统天下？&rdo;

王文卿欲言又止，思忖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ldo;小姑娘，以你的年纪，应该也亲眼见过战乱吧。&rdo;

小小点了点头。

&ldo;世上纷争，如日月消长，江河盈竭，周而复始。单说我朝，靖康之乱虽已去，但强敌仍在，争端不息。这些事，神箭廉家该比贫道更清楚。&rdo;

听到这番话，廉钊不禁惆怅。

&ldo;贫道方才也说了，利用&lso;九皇&rso;，做一方君主，乃是下下之志。&rdo;王文卿的语气里，突然有了一丝锐气，&ldo;若藉九皇之力，便能统一四海。从此，再无国家之分，再无纷争战乱，世人可永得太平。这，才是大道所归。小姑娘，你明白贫道的意思么？&rdo;

小小低下头，心中了然。若是没有金、宋之分，也许，就没有靖康之乱。国仇不再是国仇，家恨也不再是家恨。天下一统，世间便能得真太平。

她是孤儿。小时候，师父告诉过她，她是在朱仙镇被捡到的。那一年，岳元帅被十二道金牌召回，金兵反攻，来不及撤出的百姓惨遭屠戮。她的生身父母，也许就是死在那一场杀戮之中。

她蒙师父收养，无忧无虑地平安长大。然而，天下，如她这般的孩子何其之多，其中又有多少有她这般的运气，能遇上师父？将心比心，谁不希望永得太平，远离战火？

这样的&ldo;大道&rdo;，比起保家卫国，比起除暴安良，比起什么来，都&ldo;大&rdo;得太多了……&ldo;大&rdo;得让人无法反驳。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甚至于廉钊，都心生了疑惑。

&ldo;天师，我只是人哪。&rdo;小小却突然这么说道。

王文卿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ldo;天师说的没错，若是这样，便真的能消除战乱。只是……&rdo;小小吸口气，道，&ldo;……今日，我若是应了这要求，就是公然与朝廷作对。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钦犯。在天下太平之前，先要陷入纷争。与&lso;大道&rso;比起来，这样的牺牲的确算不上什么。只是，我只是一介凡人，与其谋求那天下太平的大道，我倒是希望，能好好守着眼前的一切。&rdo;

她顿了顿，笑道：&ldo;天地为大，万物为小。以小为小，方成其大。我叫&lso;小小&rso;，又怎么成得了&lso;大事&rso;呢？&rdo;

王文卿看着她，沉默许久之后，慢慢笑了起来，&ldo;无为……&rdo;

他说完这两个字，便含笑抚琴，不再多说一句。

小小也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师父放弃九皇，离开神霄的理由，她似乎也开始慢慢理解了。而这样的理解，让她的心生满足，渐而喜悦。

她笑着，看向了众人，道：&ldo;我们出去吧！&rdo;

众人听完她刚才的话，本是一片沉默。但她的声音一起，所有人都渐露了笑意。

&ldo;是啊是啊，我们出去吧。听你们说话，听得我胃疼。&rdo;石乐儿紧皱着眉头，不满道。

她转身，一把拉起小小的手，迈步便往外走。

小小看了廉钊一眼，无奈。

正在此时，一名&ldo;曲坊&rdo;的弟子疾步而来，带着微微惊惧，道：&ldo;盟主！观外来了一大队朝廷兵马，已将这道观包围了。&rdo;

小小一惊，却听琴声一顿，突兀停止。

王文卿缓缓站起身子，&ldo;果然来了……&rdo;

小小不解，来了？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