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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慕容长英的手还握在刀上，我劝他：&ldo;大哥，我们尽人事，安天命吧。&rdo;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能助我们打赢这一仗，决定存亡的，最终是实力。

我们的挣扎……

象一首悲歌。

我们在路上找到水，包扎伤口，有几个伤员，需要治疗，慕容长英说：&ldo;你留下照顾他们，我带毋志去给毋寡报信。&rdo;

毋志，象是变了哑巴，他的幽默，同我的幽默，一起变做了无尽悲怆！

三天后，我们这些伤兵又上路了。

路上有拖家带口，哭哭啼啼逃难的人。

有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看见我们，过来问：&ldo;你们是大宛军吧？&rdo;

我说：&ldo;是。&rdo;

他问：&ldo;你们干什么去？&rdo;

我说：&ldo;回大宛。&rdo;

他说：&ldo;大宛被围了。&rdo;

我说：&ldo;我知道。&rdo;

这个人，将行李交给妻儿，跟上我们：&ldo;如果一个女人都会回去保卫大宛，我怎么能逃走呢？我要同大宛共存亡。&rdo;

我对他说：&ldo;我们是军人，我有亲人在大宛城里，你不用跟我们去，不用去。&rdo;不用去，不过是送死罢了，不用去。

那个人说：&ldo;我有亲人死在汉人手里，我要去杀他们！&rdo;

过一会儿，他告诉我：&ldo;听说，他们把我们在郁城的守将，慕容将军，剁成肉泥，煎了吃。&rdo;

我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看见众人的脸，我慢慢爬起来，说：&ldo;我没事。&rdo;我爬上战马，我要回大宛，我要去杀人！

父亲啊！！！

密密麻麻的汉军，象蚂蚁一样，万头攒动，我想象我有一只巨足，向他们踩过去，踩死他们，碾死他们！我恨他们！恨，恨这些，我曾与之在一起喝酒唱歌的伙伴，我恨他们，我要杀死他们！

我又一次来到京都，我前时所见的繁华哪里去了？街上不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连说话声都是细细的：&ldo;听说汉军已攻下郁城！&rdo;：&ldo;惨啊！他们竟把慕容将军做成肉饼吃了。&rdo;我没有眼泪，我只想杀人。我的双手发痒，我的肌肉自己跳动着，我的血澎湃着叫嚣：&ldo;杀人杀人杀人！&rdo;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知道，我这样爱我的父亲。我一直以为，我恨他。

那细细的声音又说：&ldo;虽然败了，也是我们的英雄。&rdo;：&ldo;可是英雄的儿子，为什么说要投降呢？&rdo;：&ldo;吓破了胆吧？&rdo;：&ldo;吓破了胆也不是死罪啊，干什么下到死牢里去呢？&rdo;

两个长舌男，对面前忽然站了个黑脸，且尘满面，一身血的女人大吃一惊，我问：&ldo;谁被关进死牢？&rdo;

他们说：&ldo;干什么吓人！&rdo;

我说：&ldo;快说！&rdo;

那人道：&ldo;还有谁？就是那个慕容长英嘛。&rdo;

我抓住那人问：&ldo;谁？为什么？&rdo;

那人说：&ldo;妈呀，我的手腕断了！&rdo;

我松开他，怎么办？我去找谁？

其实毋成也在城中，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我竟决定去找毋志，他是毋寡的儿子，我实在不该信他，但是，我信了他。

毋志也不太好见，我穿得太破烂，他们不信我是慕容大将军。门口的小子被我差点捏断脖子才带我进去。

毋志见了我好象也吓了一跳：&ldo;你怎么这个样子？&rdo;

我怎么样了？我去照镜子，脸上有点脏不假，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毋志问：&ldo;你的眼神怎么变成这样？&rdo;

我的眼神？

我的眼睛，这确实不是我的眼睛，原来那双虽不算美，但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清清澈澈且喜欢转来转去，更重要的是里面好象盈满了笑意，现在这双眼，被一层戾气所蒙，直愣愣地盯着人，连带整个神情，变得凶狠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