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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厉兵秣马（第2页）

“那就别哭。”杨戬微笑，“你是破妄者，不是哀悼者。眼泪留给过去，脚步迈向未来。”

说罢，他的身影开始淡去，如同晨露遇阳。

“等等！”沉香伸手欲挽，“您要去哪里？”

“我去的地方，你暂时还不能来。”杨戬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在地脉尽头等你??那里有真正的昆仑镜核心，藏着上古诸神为何要建立天规的秘密。等你准备好了，自然会听见它的呼唤。”

光芒一闪，人影消散。

沉香久久伫立，直至东方既白。

七日后，昆仑召开“破妄大会”。

来自三界各方的代表齐聚一堂：哪吒携陈塘关百姓请愿书而来，要求废除“逆伦罪”条文；敖丙带来东海万鳞盟约，主张妖族亦有亲情权；甚至天庭内部也有数位仙官悄然现身，手持《天律修正草案》，请求公开审议。

会上争议激烈。

有保守派怒斥：“若人人皆可因私情违令，天地岂不大乱？”

沉香起身回应：“请问，是谁定义‘私情’？是谁裁定‘违令’？当一个母亲临终前唤儿名字，那声嘶力竭的牵挂，难道真是扰乱秩序的祸根？还是说，真正怕的，是人们开始质疑那些从不曾解释过的‘规矩’？”

全场寂静。

最终，大会达成三项共识：

一、废除“劈山救母”为大罪之说，追封瑶姬为“慈光圣母”，立庙天下；

二、设立“破妄司”，监察天律是否偏离本心，由沉香任首任执律使；

三、重启昆仑镜，但非用于监视众生，而是作为“共情之镜”??凡有人心结难解、情义困顿者，可入镜观己前世因果，悟而非罚。

决议通过之日，天降甘霖，持续三昼夜。雨滴落地不湿衣，反化作点点荧光，浮升空中，宛如倒流星河。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已平时，异变突生。

第十日午时，昆仑镜突然自行启动，镜面浮现一行古老文字：

>**“第七重封印松动，归墟之门将启。”**

沉香心头一震。他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警示。

昆仑镜共有九重封印，前三重由上古神王设下，中间三重由历代执法者加固，最后三重，则是由杨戬以自身元神为锁，封印一段被抹去的历史??关于“天”是如何诞生的真相。

如今第七重松动，意味着那段禁忌记忆即将重现人间。

当晚，沉香独自进入昆仑镜室。

青铜巨镜高耸入云，表面布满裂痕，每一道都像是曾承受过亿万次灵魂撞击。他将手贴于镜面，低声念道：“以我血脉，启汝真容。”

轰然一声，镜中世界崩塌重构。

他踏入一片灰白色荒原，天空无日无月，唯有无数漂浮的文字碎片，像残破的诏书，随风翻飞。

他拾起一片，上书：“昔有混沌子民，不知上下，不分贵贱，故立天庭以序万物。”

又见另一片：“情欲乱性，亲缘碍道，宜施戒律，导其归一。”

再往前走，竟发现一块石碑，刻着熟悉的字体??竟是孔子笔迹：

>“吾晚年悔矣。当初劝君‘克己复礼’，只为平乱世之争。未曾想，后人竟以此压制至亲之情，谓孝必绝欲，忠须灭爱。若知今日，宁著《仁心篇》，不修《礼经》。”

沉香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