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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一脚踩死（第3页）

踏入城门刹那，四周景象骤变。原本荒凉死寂的酆都，此刻竟灯火通明，街道两旁摆满了纸扎的房屋、车马、仆役，还有供桌上摆放的生辰八字牌位。许多身穿素服的人影在街上游荡，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某人操办冥婚。

“这是……替身祭？”杨戬眉头紧锁。

替身祭，是冥界最邪门的仪式之一。通过为亡者举办虚拟婚礼，将其残魂锚定于人间因果线中，从而强行阻止其轮回。若操作得当，甚至能让死者“复活”??当然，那已非真正生命，而是执念凝聚的傀儡。

而这种仪式，只有在亡者生前情感极度强烈、且与活人仍有羁绊的情况下才可能成功。

“瑶姬……”杨戬心中一沉。

他加快脚步，循着中央大道直行，最终来到一座宏伟宫殿前。殿门敞开，匾额上书“归魂殿”三字，笔迹竟与瑶姬亲笔极为相似。

殿内烛火摇曳，中央设一具水晶棺椁，里面躺着一名女子，乌发如瀑，容颜未改，正是瑶姬的模样！

可杨戬一眼便看出破绽??这并非真正的瑶姬肉身，而是用千年寒玉雕刻而成的替身，内部封印着一丝残魂。

而在棺椁旁，跪坐着一人，竟是沉香！

他双手合十，面前燃着三炷香，神情专注，嘴里还在低声祷告：“娘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您……今天终于来了，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住手！”杨戬冲上前，一把将他拉开。

“爹？”沉香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柳姨说这里能见到娘亲，她说只要我诚心祈愿，娘就能听见……”

“她是骗你的！”杨戬紧紧抱住儿子，声音罕见地颤抖，“这里面的不是你娘！是陷阱！”

话音未落，整个大殿猛然震动。

水晶棺椁轰然炸裂，寒玉碎片四溅，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女子轮廓。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空洞，却又带着无尽怨恨，直勾勾盯住沉香。

“我的孩子……”她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你终于来了……为什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好苦……”

沉香浑身发抖，想要说话，却被杨戬牢牢护在身后。

“你不是瑶姬。”杨戬举起三尖两刃刀，指向那道红影，“真正的她，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归来。”

“哦？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方式才算‘正确’？”红影冷笑，“是你把我封印在桃山之下？是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儿子长大却不相认？还是你选择遗忘，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没有忘！”杨戬怒吼，“我每一天都在想她！可正因为我爱她，我才不能让你以这种形态存在！这不是复活，这是亵渎！”

“爱？”红影尖声大笑，“你说爱？那你当初为何不违抗天命？为何任由他们杀了我？为何让我们的儿子在人间孤苦伶仃？”

杨戬胸口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她说得没错。

当年若他拼死反抗，或许结局不同。可他也知道，那样做只会让更多人陪葬??包括还未出生的沉香。

“够了！”他咬牙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今日休想带走沉香！”

“我不是东西。”红影缓缓降落，伸手抚过自己的脸，“我是你们的母亲，是你的妻子……我是瑶姬。”

“不。”杨戬摇头，“瑶姬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别让孩子恨我’。而你，只想让他恐惧、愧疚、痛苦……你根本不是她。”

红影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就在这瞬间，杨戬出手！

三尖两刃刀化作万丈银虹，携开天之势劈下。红影抬手格挡，竟凝出一面血色盾牌，硬生生接下一击。两股力量碰撞，整座酆都城剧烈晃动，城墙崩塌，地缝蔓延。

“你还真狠心啊……”红影嘴角溢出血丝，却笑了，“为了否认我，连亡妻都能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