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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人形重机械（第2页）

“那你为何不出手？”沉香咬牙问道，“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何任由无数人含冤而死？”

“因为我已被天道标记。”无相苦笑，“凡窥视本源者，必遭反噬。我的肉身早已腐朽，只剩一丝残魂依托这庙宇苟延残喘。每一次开口揭示真相，都会加速我的消亡。今日与你对话，已是最后一刻。”

说着，他眉心裂痕崩裂，鲜血流淌而下，竟不是红色，而是金色，如同熔化的经文。

“但你可以继续走下去。”他伸出手，掌心托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舍利子，“这是我毕生所悟的‘破妄之心’，它不能赐你力量，却能让你看清虚假。当你面对天规使者时，记得问他们一句：你们所守的道，究竟是为了众生，还是为了维持旧日权威？”

沉香郑重接过舍利，刚欲道谢，却见老僧身体开始瓦解，化作点点微光，随风飘散。

“记住……真正的圣贤，从不盲从规则，而是敢于重新定义何为‘正道’……”

话音未尽，庙宇坍塌，湖水干涸，整片南荒剧烈震动，仿佛天地都在抹除这段记忆。

沉香跪地叩首三拜，起身时，眼中已有泪光，却更添坚毅。

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真相的边缘。

回程途中，天空忽现异象。

九重云层之上，降下一道紫金诏书，由七只白鹤牵引而来，声势浩大，直达昆仑山门。

瑶姬手持玉符迎出，却被诏书中一句话震退三步：“二郎至圣先师之子沉香，悖逆天纲，毁损昆仑镜，释放逆命囚徒，动摇轮回根基。今敕令缉拿归案，押赴斩仙台，以正天律！”

判官脸色铁青：“这是赤裸裸的构陷！逆命牢本就是天庭私自开启，如今反倒倒打一耙！”

“但他们不敢直接动手。”沉香立于山巅，目光冷峻，“否则会引起三界公愤。所以要用‘诏书’的形式，将我污名化，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果然，不出三日，各地传言四起。

有人说他借逆命牢放出厉鬼，屠戮村庄；有人说他炼化亡魂增强修为；更有甚者称他曾夜闯地府，篡改生死簿……种种谣言如瘟疫蔓延，百姓惶恐，修士戒备，昔日敬仰他的门派纷纷宣布与其划清界限。

唯有少数几人仍站在他身后。

哪吒驾风火轮自陈塘关赶来，肩扛火尖枪，冷笑：“当年我闹海屠龙，也没见天庭这么急着杀我。现在不过是有人敢说句真话，就要赶尽杀绝？”

敖丙亦携龙宫秘宝而来，沉声道：“父王让我带话??东海愿为你提供避难之所，只要你愿意离开中原。”

沉香摇头：“我不能逃。一旦我躲进龙宫，就成了真正的‘逆贼’。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没有做错。”

就在此时，昆仑山外传来钟鸣九响。

九位身穿玄袍的老者踏空而来，手持律令幡，脚踩星轨图，正是天庭九大律使??专司审判逆天之罪的执法者。他们每一位都曾亲手处决过违背天规的大能，手段酷烈，从不留情。

为首的白发老者冷冷道：“沉香，束手就擒吧。你若肯自缚前往斩仙台，或可免去牵连他人。否则，我们将依法摧毁昆仑山，以儆效尤。”

沉香静静望着他们，忽然笑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依法’，可那法是谁定的？是昊天？还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天地共遵’？”

“天规自有其理！”另一律使怒喝，“岂容你质疑！”

“那我问你，”沉香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若一个人为救母亲劈开桃山，是有罪，还是有孝？若一人甘愿牺牲自己，守护三界因果，他是该被铭记，还是该被遗忘？！”

无人回答。

只有风在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