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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我要举报!有鬼胆敢冒充地府无常,还好我胆大心细,这才识破他的伪装!不然定要受其迫害啊!”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
似比那头顶的烟云更能让鬼迷惑。
“你说你也是,没升职,穿这身衣裳做甚。”沈春行忍不住吐槽。
这个问题从见到对方起,就一直在干扰她的思绪。
虽然地府已经不时兴这套衣服,可也不是能随便穿的。
何良仆抹了把辛酸泪,又是一通哭诉:“还不就是这群没见识的!”
他指向老汉。
“非说我是冒牌货,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便不肯跟我走!我这能打的过还好,若遇上打不过的……只能想着震慑震慑。”
“民间对勾魂使者的印象,又只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寻思我也不能顶个牛头,那多血腥啊,只好冒昧扮成白大人的样子。”
“哪知这老头,明着说信了,暗地里跑得比谁都快!”
沈春行把脸转向薛永安,好以美人洗眼——她怕自己再看到那种皱成抹布的脸,会不礼貌地笑出声。
“你看你这……冲动了吧。”她委婉批评了句。
老汉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感情是自己误会,哆嗦着降到地面,连连作揖。
“是是,都怪小老儿没见识,还请这位差大人莫怪。”
老头说着竟呜咽起来。
“小老儿命苦啊,若是寿终正寝……哪怕是死于非命,我都不会如此不甘心!”
沈春行一听这话,连忙搬了张小板凳坐下,站了这许久,可别再长篇大论。
她顺手给薛永安也递了一张。
只可惜家里完好的家具太少,手边只余张两条腿的板凳。
薛永安沉默良久后,婉拒之。
“我怕坐下比站着累。”
小姑娘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崽子,可爱又促狭。
那边老汉仍在愤慨:“大人们是不知道啊!竟有鬼敢在白日里做恶,我乃是被活活吓死的!”
沈春行蓦地想起常大夫,有些啼笑皆非。
还真给他蒙着了?
三人齐刷刷盯向老汉,摆出副“让其展开说说”的姿态。
“不瞒这位大人,小老儿是生了些龌龊心思,想与人合谋昧下救济粮。”
老汉偷看眼沈春行,早就认出这个曾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小姑娘。
只可惜自己没多勇,路却走得太偏。
“那些人自称是什么六壬城来的,我瞧着倒像是些地痞流氓,所得救济粮也只肯分我一成,若不是被这鬼地方逼得活不下去,我是万万不能与其密谋!”
“结果牛车刚驶出村子没多久,途遇一处林子时,半空中降下来几个青面獠牙,口啖人肉的厉鬼,小老儿岁数已高,这可不就一个没撑住,当场被吓死。”
过程其实并不曲折,甚至听上去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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