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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怕无人会在意那些普通的巫人死活。”
“我和姚素知你有悲悯之心,便能看得下去么?”
异言不由衷道:
“他们……未必有那个胆子,巫民之中,不乏厉害人物。”
“真若是将巫民当做犬雉牛马,便不怕有一日,巫民们要了他们的性命?”
老者闻言微微摇头,看向异,面色沉重道:
“巫民的眼睛自是看得清楚,可总有不明真相之人,总有力薄势微之人,也总有不擅人心变化之人,到最后,总是最底层之人受苦受难,我和玄玟多年来便是致力于此,一心想要天下大同,人皆得其位,安其事,人人皆是天上日,绝不让一些人骑在巫民头上作威作福,可惜天薄于我,我终究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多年前,你赠我延寿之药时,我便知你与我是一般人,可如今你又何忍将我等夙愿,付诸东流?”
异闻言微微沉默。
看着面前的老者,也许姚实在是已经太老了,也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说到激动处,此刻双目浑浊,眼角竟隐隐泛起了一丝泪花,那是一种无比复杂和不舍、不忍的情绪。
异的心中,这一刻却不禁生出了一抹无力。
他如今的力量,足以欺山赶海,捉拿日月,可独独面对人心,却越是了解,便越是觉得无能为力。
人心如此,人性如此,便是有再强的力量,也难以真正左右人心。
姚在的时候,他在的时候,或许会如此,可人终有命尽之时,能得始终之人又何其之少。
谁能保证,千年后,万年后,还有人能够继承他们的遗志?
即便继承者不改初心,可人心萌动,利益使然,真的能够……
更何况,他还清楚地知道,这片天地之外,还有一位太一道主,正俯瞰着世间变化。
巫族的存在,于这位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年,他行走大地,猎杀凶兽的同时,也一遍遍思索着巫族的前方。
于内,于外。
似有所得,却又似乎一无所获。
这也正是他不愿接受巫主之位的根本原因……
巫族的寿命,实在是太过短暂,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也许极可能永远也无法解决的问题上。
他更想找到这个问题的本质,以及解决这个问题的终极答案。
而这,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沉默了下,他忽然开口,挤出笑容道:
“巫主,我在猎杀凶兽的这些年,想到了一个合击围杀凶兽之术,正好呈献给你。”
姚微微一怔,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失望和悲痛。
只是他心地仁厚,即便被异拒绝,却也不愿拂了异的好意,轻笑着颔首: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异便从腰间的竹兜里,摸出了一张兽皮。
那兽皮被整齐地叠了好多次,铺展开来,竟是将整个木屋都塞满了近半。
兽皮上,写着满满的蝇头小字。
涂涂改改,字迹的颜色也不尽相同,显然是费了很大的一部分心力,耗时极久。
“这是我想的一个办法,即便很少人在一起,也可以施展出极强的威能,巫主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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