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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她没好气地问，&ldo;干吗?&rdo;

&ldo;我盼了那么久终于能和戴川结婚，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rdo;

别琼斜眼看她，&ldo;刚才谁啊，笑得没边没际的，知道的人清楚您这是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海边淘金子呢。&rdo;

&ldo;亏你还是伴娘，就没看出我在假笑?&rdo;

&ldo;……伴娘还要懂这个?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rdo;她揉着自己肿胀的脚趾头，&ldo;要我结婚，清水的平底鞋!满场跑也丁点儿不累。再弄个类似于捐款箱大小的箱子，谁爱往里扔多少就扔多少。还站着迎宾，宾客们自己没脚没长眼睛啊，随便找个地坐下来得了，摆什么架子，还要人家迎。&rdo;

邵小尉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她默默注视着别琼的脚，继而深吸一口气，&ldo;小别别，我想好了。&rdo;

&ldo;嗯?&rdo;

&ldo;我不想结了。&rdo;

&ldo;……那不能够，您在开玩笑。&rdo;

&ldo;不，我好像，再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想得这么透彻了。高中时跟他谈恋爱，就幻想着能跟他结婚，大家不是都说初恋没好结果吗?好，我一定拿个好结果给他们看。所以就算这么些年，戴川跟多少人暧昧，我没少跟在他屁股后面擦屎，可我还是想跟他结婚。&rdo;

别琼叹口气，&ldo;好了，亲爱的，咱别闹了，您看小说看电视剧看多了吧，您要不想结婚，行啊，之前说清楚不就得了。非得等到现在?你走到大厅去看看，你爸妈，他爸妈，都在那儿笑容可掬跟人挨个致谢呢。你不结，他们怎么办?&rdo;

她替邵小尉整理好婚纱，&ldo;你今天这么漂亮，总不忍心让你爸妈走上主席台，说对不起了各位嘉宾，请你们去嘉宾签到处收回你们的礼金，小女的婚今天不结了。各位刚才封多少，就拿多少，千万别多拿，结婚倒结出外债来?&rdo;

邵小尉急了，&ldo;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我说我，现在彻底想清楚了，不想和他结婚了，其他不是重点，听明白了吗?之后的场面如何收拾，难道比我的终身大事还要重要?&rdo;

这是邵小尉比她精明的地方，不论局面多么混乱，孰轻孰重，她从不自乱阵脚，总能抽丝剥茧，迅疾地跳出圈外，保持着十万分的清醒。

不像别琼，事情一多，人先慌。

&ldo;他们像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又更像是来看笑话的。想看看，今天，以后，还有什么好戏可唱。可唱了这么多年，我不想给他们唱了。&rdo;

&ldo;人家就那么随口一说。再说了，这么多年，你和戴川在一起，什么风浪没经过，这几句话就能把你俩的爱情给埋葬了?&rdo;

&ldo;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话。以前我一直觉得想得很清楚，可刚才站在门口迎宾，看着大家一个个走过来贺喜，看到戴川冲我讪讪地笑。电光火石间突然看透，原来这些年，与其说我一心想着嫁给他，倒不如说我是想让别人，看到我嫁给他。&rdo;

别琼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冷汗渗透全身，&ldo;你想清楚了?&rdo;

&ldo;是，清楚得叫我害怕。&rdo;

她慢慢地穿好鞋，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都说伴娘不好当，她以为只是要帮新娘挡挡酒，大不了，还会被闹洞房的年轻人占些便宜，此前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现在想来，哪有这么简单。

最好开个伴娘培训班。

不但要帮新娘打理结婚的各种细节，还要修下心理学，主治新娘的结婚恐惧症，说服逃跑新娘放弃逃跑念头什么的。

想到这儿，她拍了拍邵小尉的肩膀，&ldo;好啦好啦，你要是有些焦虑，我陪你再坐会儿。你第一次结婚嘛，没经验，我理解。&rdo;想到姐妹们之前开的玩笑，&ldo;你们这对冤家，分开了才怪呢。就算今天这婚结不成，回头离了，等过几天还不是照结不误?不过，那时候你肯定不像今天这么慌乱，有经验了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