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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第1页）

第503章

次日一早，冷欣然便按计划行事。她换上一身灰布短打，将头发高高束起，活脱脱一个少年模样。

在书铺门口，她物色了个机灵的小乞儿，给了几个铜板，让他将信件送到鲁御史手中。

直到看着小乞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冷欣然才松了口气。她绕了几个弯，确定没人跟踪，这才回到马车。

夜里，两人再次碰面。

“你确定没露出马脚？”晏守诚问道。

冷欣然轻哼一声：“我换了男装，连声音都改了，他如何认得出来？”

“好，那就等着看明天的好戏吧。”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如今的时机正好，他刚遇刺没几日，京中突发大事，谁也想不到是他在背后操盘。这一盘棋，他要一子定乾坤。

鲁御史的弹劾来得太过突然，整个朝堂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晃动不定。

这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燕王，竟被指控结党营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鲁御史手持奏折，字字诛心，声声泣血，将燕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朝臣们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人抬头看着殿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人双手颤抖，冷汗直流；更有人急着跳出来为燕王辩护，指责鲁御史血口喷人。

“大胆！鲁御史，你可知诬陷亲王是何等重罪？”吏部尚书钱盛福拂袖而起，面色铁青。

鲁御史不为所动，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册：“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这些账册，便是铁证。”

玄德皇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在账册与燕王之间来回游移。殿内气氛愈发凝重，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冷欣然站在自家院中，听着鲁霖絮絮叨叨地说着朝堂上的事。庭院里桂花飘香，衬得这秋日愈发清冽。

“小姐，这位鲁御史可不是寻常言官。”鲁霖压低声音，“他说话向来有理有据，从不轻易弹劾。这次拿出的证据，都是些账册和书信，听说每一份都经过了细致核查。”

冷欣然摇着团扇，眸光微动：“就怕这证据不够真实。”

“那倒不会。”鲁霖往四下看了看，“影卫已经开始抓人了，连太皇太后都没拦住。据说刚刚又抓了燕王府的两个管事，这会儿正在诏狱里审问呢。”

“燕王府现在什么情况？”冷欣然问道。

鲁霖叹了口气：“表面上一切如常，可谁不知道暗地里早被人盯死了。燕王这些年装得可真好，谁能想到他竟然养了那么多私兵。听说光是在城外的庄子上，就藏了上千号人。”

冷欣然垂眸不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当日晏守诚深夜潜入崔家，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成了今日的利刃。

夜色渐深，街上行人寥寥。晏守诚赶着马车，载着冷欣然在街上闲逛。马蹄声清脆，敲击在青石板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皇上太优柔寡断了。”晏守诚一边啃着烤串，一边说道，“我给的证据那么充分，他竟然还在犹豫。今天要不是鲁御史主动弹劾，这事怕是还得拖。”

冷欣然接过他手中的烤串：“你倒是想得简单。太皇太后在上，钱家掌着兵权，他哪敢轻举妄动？况且燕王是他亲叔叔，总要给个台阶下。”

“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晏守诚皱眉，“燕王的私兵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让他逼宫，那可就真要天下大乱了。听说他在城外的庄子上，光是火器就屯了不少。”

“你以为玄德皇不知道这些？”冷欣然咬了一口烤肉，“可总要讲究个师出有名。这不，鲁御史的弹劾就是个好由头。”

“就怕这由头不够分量。”

“足够了。”冷欣然神色淡然，“你看着吧，接下来的戏才刚开场。”

轿辇在街角转弯，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冷欣然裹紧了披风，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

果然不出冷欣然所料，三日后，一纸圣旨传到了宁州战场。燕王世子被召回龙门城，说是太皇太后病重要见孙儿，可谁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