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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陈定生道：&ldo;当然。&rdo;

寇白门凑上来说道：&ldo;请教陈大公子，有几句诗我始终没搞懂。请赐教一二。&rdo;

方密之道：&ldo;哪几句？&rdo;

寇白门清清嗓子背道：&ldo;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rdo;

陈定生拍了拍手，笑着说道：&ldo;这有何难？李太白男儿气概，想到国家的混乱，面对美酒佳肴却忧心得吃不下东西。当今国难当头之时，多几个李太白就好了。&rdo;

董小宛沉吟一下，朗声说道：&ldo;陈大公子忧国忧民，识大局，负气节，真令人钦佩。但刚才那几句诗，小宛另有一说。&rdo;

坐在旁边的张天如，一边喝茶一边和李贞丽眉来眼去地调情，不料被李香君偶尔瞥见。

张天如赶快扭转头朝几个争论李太白的人说道：&ldo;董小姐有何见解，说来听听。&rdo;

&ldo;我觉得那几句诗跟国家命运的关系不太大，跟李白的自个儿身世倒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诗写于李白羁留长安时，当时他贫穷潦倒，饥寒交迫。大概这时刚好豪富人家请他喝酒，看见满桌佳肴美食值得千钱万钱，大概相当于他的一年盘缠，所以他就吃不下去。拔剑四顾茫然不过是夸张的愤怒罢了。张老爷，小宛冒昧作此解，未知可否？&rdo;

张天如道：&ldo;妙，妙，真是别家奇言。董小姐才思如此，真是奇女。张某佩服。&rdo;

李贞丽说道：&ldo;亏了你们几个臭文人，什么事都往国家大事上扯，这下怎样。&rdo;

四位公子都手抚额角，同声说道：&ldo;汗颜，汉汉汉汉汉。&rdo;

众人大笑。惜惜笑得忘了形，提盒脱手滑落地上，滚出许多酥油糕。吴次尾是最不拘小节的人，顺手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酥油糕咬了一口，满嘴香酥，脱口赞道：&ldo;好。&rdo;

李贞丽道：&ldo;这糕点是小宛的拿手好戏，只是还没名字。

难得几位才子在此，就赐个名字，让它也有名扬天下的机会。&ldo;张天如也试了一个，果然不错。便顺口说道：&rdo;干脆就叫&lso;董糖&rso;算了。&ldo;

说起吃，大家都觉得饿了。郑妥娘更是嚷嚷：&ldo;饿死我了。

快开饭，快开饭。&ldo;大家都站起身来，调桌椅，摆桌面，忙乎了一阵。一桌丰盛酒席热腾腾摆在了楼厅正中，大家分席次坐定，各人先干了自己面前那杯水酒。站在旁边的惜惜觉得这几个人本身就像摆在桌子边的大酒杯，酒不过是从酒壶斟入小杯，尔后又倒入肉做的大杯子而已。

李贞丽举杯道：&ldo;张老爷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来，干了这杯。&ldo;&rdo;张老爷才高八斗，何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郑妥娘也敬张老爷一杯。&ldo;张天如一饮而干，对惜惜道：&rdo;满上，满上。&ldo;

于是众人各自找了些理由，相互敬了酒。不知不觉便酒过三巡。乘着酒兴，众人都打开话匣子，将一些妙语奇句倾倒出来。媚香楼上的笑语传到秦淮河对岸，两个异乡人相互说道：&ldo;好热闹的去处。&rdo;便有正在收拾桨楫的艄公开心地告诉他们：&ldo;那里住着美丽绝伦的李香君。&rdo;两个异乡客几步一回头，口中朗朗地念道：&ldo;李香君，李香君…　。&rdo;

张天如酒兴正好，忽然问：&ldo;宛姑娘才貌今世无双，不知有没有心上人？&rdo;

小宛乖巧，知他必有后话，便红了脸，低下头。头顶的银钗被烛光照得闪闪发亮。张天如继续说：&ldo;如果没有，我倒想起一个人。大概也只有此人能消受这般如花似玉的艳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