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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汉被老爹的吐沫星子喷了满脸,哪敢再留,拉着不情不愿的姐姐,乖乖溜了出去。
“先生勿怪,小老儿听得过先生大名,连太后老人家都药到病除,只求施展妙手,救救我这宝贝女儿……”骂走两个不省心的儿女,刘景祥老泪纵横,忍不住屈膝下拜。
“老先生休要如此,妾身担承不起。”谈允贤急忙弯腰搀扶,同时秋波暗转,瞥向侧后病榻,刘彩凤面上凄楚不忍之色,一一尽收她的眼底。
“在下虽是无从下药,却可行针缓解小姐病痛,不知老先生可放心教在下一试。”谈允贤问询道。
“先生尽管用针。”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刘景祥怎肯放弃,连连点头。
谈允贤以施针需宽衣露体为名,请刘景祥暂避,因着是女郎中,刘景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当即退到屋外。
“敢问先生,要在何处用针?”刘彩凤眼见谈允贤排开针具,专抽三寸余长的银针在手中比量,针身上毫光闪烁,瞧得她直是眼晕。
“头痛医头,自然是在小姐头上用针咯。”谈允贤莞尔一笑,理所当然道。
“头上?!”刘彩凤花容色变,慌张道:“不如免了吧,先生为我随便开几服药即可。”
谈允贤幽幽叹了口气,放下金针道:“在下虽略通岐黄医理,可也无法医治无病之人,小姐莫要难为妾身了。”
“谁……谁说我没病了?我是真的不舒服,哎呦,头又开始痛了……”刘彩凤有模有样地扶额低吟。
谈允贤黛眉轻挑,“郎中面前不说假话,小姐无须遮掩,为小姐之病,我家东主心忧如焚,您再扮下去,可教在下回去无法交差。”
“他当真这般在意我?”刘彩凤又惊又喜。
谈允贤点头,“千真万确,况且即便小姐不吝在下声名,也该怜惜刘老先生殷殷爱女之情,何必假作病榻缠绵,引得家人忧心……”
听了谈允贤敦劝,刘彩凤黯然垂首,声音凄苦道,“我又何尝忍心见爹爹如此,只是别无他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谈允贤讶然:“小姐莫非有难言之隐?”
刘彩凤嘿然不语,显是默认。
谈允贤暗自心惊,她虽足不出户,也晓得当今之世,刘瑾权倾天下,言出法随,他家女儿竟被迫得装病逃避,真不知是甚样大事。
刘彩凤猛擡头望向谈允贤,眸中泪光隐隐,哀恳道:“小女子今有一事相求,万望先生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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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前去诊病?!”丁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得知谈允贤回府,立时召人过来询问刘彩凤病情,怎知竟得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消息。
“正是。”谈允贤颔首,“东主与恩师过往交好,想来从中受益匪浅,非妾身所能及也。”
“我他娘会诊个屁啊!刘家人就这么放心把闺女交给我治?”丁寿气得爆了粗口。
“有妾身极力推荐,刘家人明日一早就当登门求告。”谈允贤云淡风轻言道。
二爷一年花一百两银子养着你,合着就是等着你让我出洋相的!
丁寿窝了一肚子火,斜楞眼瞪着谈允贤,没好气哼了一声道:“让二爷开方抓药,可是要出人命的!”
听出东家语气不满,谈允贤面色如常,淡然道:“刘家小姐得的乃是心病,必须心药方可医得,东主本身就是一剂良药。”
“你是说……”丁寿明白过味儿来了,“刘彩凤是在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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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丁寿不请自来,主动登门为刘彩凤诊病,可教正愁不知如何求人的刘景祥欢喜非常,亲自迎到府门前。
“为小女之病,劳动大人大驾,实是小老儿罪过。”刘景祥打躬作揖,道谢不停。
“老伯客气了,衙门内你我分属同僚,在家中您又是长辈尊长,彩凤姑娘疾病缠身,在下尽些心力也是应当的。”丁寿谦辞还礼。
刘景祥千恩万谢,刘青鸾却依旧看丁寿不惯,一旁泼冷水道:“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能不能治好姐姐的病……”
“闭嘴!”刘景祥低声叱责。
“本来嘛,”刘青鸾不服气道:“那许多名医都诊治不好,他一个当官的半吊子,能瞧出什么花样来!”
“能否治得好要看过病人才晓得,请二小姐拭目以待。”丁寿胸有成竹,笑容灿烂。
刘景祥忙不迭延请丁寿入内,刘青鸾尽管信不过丁寿医术,心忧姐姐病情,还是随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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