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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二十日四日下晌，柯三爷置酒宴请衙门下属吃团圆饭。临行，每人火腿一只，红糖二斤，这是柯三爷送给下属拜年礼。

二十五日一早，瑶糙一家子坐着暖和的车架到了汴京方府，其实方氏年礼在二十日之前已经备办齐备，并无需再添置什么。

瑶糙母女们我再方府与方老夫人亲热，柯三爷则与方三爷一起出门拜师访友，踏雪赏梅会诗文，混不理年礼之事。

这让瑶糙很担心，私下询问母亲：&ldo;父亲因何见天出去玩乐，也不催问年礼之事？会不会被父亲发觉我撒谎欺瞒呢？&rdo;

方氏笑道：&ldo;安心，你父亲也不想面对那些糟心事儿，你让他脱身，他纵不感谢你，绝不会责备，记住了，你这叫策略。再有，我们临行会去胡记采买干果，戚老爹家卖一篓肥鹅，算不得撒谎。&rdo;

瑶糙知道，这是爹娘通了气了，捏着鼻子哄眼睛，共同唬弄柯老夫人呢。柯三爷消极对付，在瑶糙十分兴奋，至少柯三爷已经厌烦了，今后应该不会再对柯老夫人言听计从。这是一个好消息，好开端。

其实，瑶糙对柯三爷这个父亲并无什么高要求，并不需要他多宠自己，多爱自己，只要他在涉及自己利益时，能够平心静气，不偏不倚，不狠毒，这就足够了。

在方家停留时间，在瑶糙无疑身在乐园，因为柯家所有的表哥齐齐回家而来，个个是玩家里手。方家年节虽忙，却是各司其职，混不攀扯这些小姐少爷们。

瑶糙于是在梨君薇君莲君唆摆下，换了红妆着了长袍，卸下钗环，戴了裘帽，手里提了马鞭，装成表哥兄弟出门会友，与表哥的学友抱拳稽首，依在高高茶楼上，饮香茶，谈天说地，吟诗作赋，议论古今美人。

瑶糙只觉得做梦一般美好，晕乎乎，乐悠悠。

二十五日夜，天降大雪。

所有方家儿女齐齐出动，在各门户园子里扫雪塑狮子，又把早先积攒的冰坨拿起来，各人雕塑雪灯笼，点起蜡烛挂在树梢，贴上彩带谜语，表兄们则在园子里摆上酒宴，大家观灯猜谜，吟诗作画，无需成名成家，不会作诗无关紧，吟诵千人华词美章即可，只要勇敢参与就好。大家只管可劲儿闹腾，方家大人绝不会不干涉。念在孩子们拘谨一年，一本正经装君子，做淑女，年尾放荡形骸一二日，很是应该，权当过年发红利了。

方家赏雪夜宴开了两场，人数逐日增多，头一夜只有方家兄妹与瑶糙瑶枝姐妹，第二日夜里，则多了梨君的准夫君与两个小叔子。

另有一对姓陈的姐妹花华玉华珏，乃是二舅母娘家侄女儿，大女儿是三表哥之未婚妻，她们爹爹是进士，在杭州做通判，年前调任洛阳知州，他父母去洛阳上任，她姐妹由兄长华英护送到京都，预备开年三月成婚。

三表哥方英杰已经年满十六，该开枝散叶了，陈家大姑娘月娥年满十七岁，比方英杰尚且大一岁，实在也等不得了。

只可惜，与陈家姐妹将将见面，隔天二十七，瑶糙一家子必须的启程上路了。

踏上回柯家村的路程，瑶糙乃至瑶枝俱都沉默起来，一左一右拥着方氏静默不语。

方氏只笑：&ldo;这是怎的了，在外婆家飞天的本事，一上车都成了哑巴呢？&rdo;

瑶枝抬头可怜巴巴看着方氏：&ldo;三婶，唉！&rdo;

方氏捏捏瑶枝脸蛋：&ldo;笑笑，笑笑，十岁的孩子，唉声叹气做什么。&rdo;回头摩多一下瑶糙脸蛋，笑道：&ldo;糙儿说说，是不是你欺负姐姐了？&rdo;

瑶糙在母亲身上蹭蹭：&ldo;娘亲这是什么话，我何曾是爱欺负人的呢，二姐不过想起上次祖母抢了珠宝，不知这次要抢什么。&rdo;

方氏叹气道：&ldo;安心啦，你祖母且没精力管你们。&rdo;

瑶糙瑶枝同时喜上眉梢：&ldo;为何？&rdo;

方氏接到了苏氏投到方家信件，对王氏简小燕柯大爷三人闹剧知之甚详，知道柯老夫人眼下尚未摆平简小燕，年前应该不会再挑事儿，等到初二，自己一家子借口拜丈人就走了，柯老夫人应该是来不及找三房麻烦了。

可是这些污秽且不能告诉瑶糙瑶枝这些小儿女，方氏只得笑着搂搂二人：&ldo;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初二全须全尾把你们带出柯家村。&rdo;

瑶枝笑眯眯摇晃方氏胳膊：&ldo;三婶，您也是我亲娘。&rdo;随后将脑袋伸出车外招手叫唤柯家有：&ldo;三哥，三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