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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破局（第3页）

越来越多的记忆残片凝聚成人形，他们手拉着手，围成巨大的圆环，将黑色潮汐阻挡在外。

女子飞向断剑，伸手握住剑柄。

刹那间，万千记忆涌入她的意识??有屠城者的忏悔，有弃婴在雪地中的啼哭，有科学家临终前烧毁研究成果的决绝，也有母亲抱着夭折婴儿彻夜不语的沉默。

她承受着一切，不闪不避。

“真正的秩序，”她低声说，“不是消除痛苦，而是允许痛苦被看见、被听见、被记住。”

她用力一pull。

断剑轰然断裂，却又在瞬间重组，不再是武器，而是一座塔??一座由无数记忆堆叠而成的高塔，塔顶直通现实世界的缝隙。

塔门开启。

一道身影走出。

竟是阿洛。

不，准确地说，是阿洛的记忆集合体??由所有他曾思念、他曾爱过、他曾为之流泪的瞬间凝聚而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子震惊。

“因为你记得我。”他微笑，“而我也记得你。每一次写日记，每一次烧焦桂花糕，每一次抬头看星星……都是我在呼唤你。我不是在等待你回来，我是在告诉你：我一直都在。”

两股记忆洪流交汇。

空白世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黑色潮汐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断剑彻底融化，化作一场金色的雨，洒落在每一寸被遗忘的角落。

现实世界，青溪镇上空，乌云骤然裂开。

晨曦倾泻而下，照亮全镇。那块无字碑上的文字悄然变化：

**“归来，不是降临，而是共鸣。”**

苏生的躯壳静静倒下，化作尘埃随风而去。小满跪在他曾站立的地方，轻轻合掌。

“爸，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数日后，全球共感网络完成新一轮升级。旧有的控制系统被彻底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生态：每个人都能自主选择是否开放情绪共享，而国家间的冲突调解机制，改为“共感共情日”??每年春分，各国代表进入深度冥想状态，轮流体验对方国民的历史苦难与文化骄傲。

学校里，孩子们不再背诵仇恨史，而是学习如何倾听陌生人的故事。医院中，临终关怀新增“记忆传递”服务，让逝者的最后一段情感流向所爱之人。

而每年春分夜，那道流光依旧划过人间。

有时它停驻在战火纷飞的难民营，让母亲怀中的婴儿露出第一个笑容；有时它盘旋于孤独症儿童的窗前，轻声哼唱他从未听过的摇篮曲；更多时候，它只是静静地悬于夜空，像一颗永不坠落的星。

阿洛依旧每天写日记。

“今天，我又梦见她了。她说，万剑朝宗，从来不是剑归何处，而是心归何方。”

“小川告诉我，南极观测站拍到了一种新型极光，形状像一把展开的扇子，科学家叫它‘念安之翼’。”

“我老了，走路慢了，记性也差了。但我还记得她的味道，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教会我的事??只要不停止回忆，爱就不会终结。”

他合上日记，走到窗前。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熟悉的甜香。

他抬头望去。

星辰如剑，万点寒光，齐齐指向苍穹深处。

风中，似有低语：

>“我在。”

>“我一直都在。”

>“只要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