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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对了，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rdo;孟大雷一直好奇死者是如何淹死的。

&ldo;老孟，那你在现场转悠半天，在瞎转悠啥呀！你带徒弟，怎么自己越来越像徒弟呀！&rdo;郑法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ldo;少废话！&rdo;

郑法医侧身挪了一步，撩开身后一块深色的幕布，一个硕大的鱼缸赫然在目。

水下一具泛着惨白肤色的男尸，如试管婴儿般蜷成一团，任由红色的金鱼围绕游行，几条死去的金鱼朝天翻着白肚，整个景象看起来像座流动的坟墓。

一个男人竟淹死在鱼缸中！

肿得不成形的手掌中，似乎握着某样东西。

没等孟大雷凑近细看，身后张积便喊他：&ldo;老孟，有重要线索！快来一下！&rdo;

&ldo;验尸报告出来记得通知我。&rdo;孟大雷敲敲死者那只手附近的玻璃，提醒郑法医道，&ldo;别忘了告诉我，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rdo;说完，他就往张积和目击证人的方向大步走去。

&ldo;老孟，&rdo;张积边看着笔记本，边说道，&ldo;死者名叫夏文彬，男性，三十六岁，为巨狮文化公司的总编辑。这位是上泰大厦的保安，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rdo;

张积对保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将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由于已经被问过两遍，保安说证词时给人一种背台词一样呆板的感觉，但表述得还算通顺。

上周五，也就是本月的19日，保安说有个瘦高的黑衣男子曾经去过死者的办公室，黑衣男子走路很快，保安并未看清楚他的脸，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人满身的杀气。黑衣男子很快就离开了，保安估摸他逗留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大厦关门时，保安以为人都走光了，谁知今天星期一早晨巡逻，就发现了尸体。

&ldo;上泰大厦周六周日有人办公吗？&rdo;老孟问保安。

&ldo;大厦在周末是关闭的。&rdo;保安答道。

老孟朝尸体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由于鱼缸较深，很难将尸体从水里捞出来，为保证尸体的完整性，所以先将鱼缸里的水放光后，再由六七个年轻小伙抬着鱼缸连同鱼缸里的尸体一起，艰难地往救护车上抬。

死者的身材并不矮小，要将一个成年男人淹死在齐眉高的鱼缸里，是多么荒唐的杀人手法啊！只有十五分钟，且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是意外？老孟摇摇头，如果真相如此，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是自杀？也不可能，自杀的话，为什么临死前他还要待在办公室里，看桌上的稿子呢？他的死和稿子是否有关联呢？

谋杀的概率仍然存在，孟大雷胡乱设想着各种可能性，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写字台‐‐那沓厚厚的稿子上。

&ldo;老孟，发什么呆呢？&rdo;张积从后推了推他，见他目光痴痴聚焦在文稿上，打趣道，&ldo;你该不会以为这个案子和这沓废纸有关系吧？&rdo;

&ldo;这么古怪的现场，恐怕就连小说家也写不出来吧。&rdo;孟大雷回道。

口袋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孟大雷和张积同时掏出手机，张积这才想起自己新买的手机在孟大雷手里，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孟大雷&ldo;喂&rdo;了一声后，就耐心听着电话。

&ldo;出什么事了？&rdo;张积意识到孟大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挂断电话后，孟大雷又打了个电话，刚在耳边听了一下，就轻声骂了句脏话挂断了。

&ldo;边走边说。&rdo;

孟大雷一挥手，急急忙忙冲了出去，张积也来不及和其他同事打招呼，紧跟在孟大雷身后。

一上车，孟大雷就在车顶挂上了警灯，抬手发动汽车，车如离弦之箭驶出了上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张积从方向判断，是奔着市区东边去的。

&ldo;你悠着点儿开，急什么！&rdo;张积死死握住车上的把手，问道，&ldo;老孟，出什么事了？&rdo;

孟大雷怒视前方，恨不得把油门踩穿：&ldo;接警中心曾接到过类似死亡预告之类的报警电话，说会有人淹死在上泰大厦的办公室里。此外，另一位离奇死亡的底层跳楼者死前，也接到过类似的报警电话。&rdo;

张积面色骤变，可又不解地说：&ldo;那我们现在去哪儿？&rdo;

&ldo;你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吗？&rdo;

孟大雷前所未有的紧张神情，让张积想到了一个名字。

&ldo;凌薇！&rdo;

&ldo;没错！&rdo;孟大雷咬着牙说，车在他的操控下，又加速冲了一个红灯的路口，&ldo;听接警中心里的同事说，凌薇还特意查了电话来源的地址，像是有去调查的打算。&rdo;

孟大雷满腔的怒气并非因为凌薇没有对他说起这事，而是凌薇连危险都不顾，居然只身前往调查。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刻没有想到他，等于她的心里还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