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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第2页）

&ldo;他就说，官员、官场有皇上和师父，那么作战、救助百姓的事儿，就该由唐家人来做，要做到最好。跟我说，如果能在军中扬名，他要帮你更帮武官、军兵争出个更好的境遇。

&ldo;别看他小，平时留意的事情可不少。你在那边官场上的一番杀伐果决，他大抵一清二楚，而且明白原由。&rdo;

程询听了，感慨万千，亦对修衡引以为荣。&ldo;但是军中诸事，并不如修衡所想见的那么简单。&rdo;他诚恳地道，&ldo;你若是赞成修衡的志向，平日有意无意的，便让他知晓将领军兵身负的重任，更要让他知晓，万一有战事，他要面对的是最残酷的事‐‐不知何时，兴许就要与并肩作战的人天人永隔。毕竟，怎么样的战事，都有热血男儿埋骨沙场。总不能说，你唐家舍命杀敌的孩子，凯旋之日，也是落下满心伤痛之时。&rdo;

唐栩略一思忖，正色颔首，&ldo;这的确是该早有准备。修衡重情义，这些若是看不开，在沙场上怕要吃尽苦头。容我盘算盘算。这三二年，先教他排兵布阵，等到他十多岁的时候，再跟他细说沙场上的腥风血雨。&rdo;停一停，苦笑道，&ldo;其实，你该清楚，每一个将领以军功扬名前后，都有莫大的变化，有人变得狂妄自大，譬如景鸿翼，因为连死都不怕；有人则变得寡言孤僻，譬如我与黎王爷，因为常常想起烽火狼烟中失去过的同袍。说来说去，挺多事情，没想明白、没看透就一头扎了进去。&rdo;

&ldo;明白。&rdo;程询以茶代酒，对唐栩端杯。

唐栩笑着喝了一口茶，又道：&ldo;修衡的事，你平时也费心吧。这孩子，我是早就交给你了，你与弟妹这几年，也一直尽心尽力地养育着他。我无以为报，你们只能等着修衡尽孝心。&rdo;

程询一笑，&ldo;到时候你可不准矫情，数落我抢你儿子。&rdo;

唐栩忍俊不禁。

当晚，两男子在书房用饭，畅谈至戌时。

程询回到家中，先去了光霁堂。

修衡、开林、飞卿都睡着了，胡乱倒在临窗的大炕上，都没盖被子，两张炕桌上散放着他们的功课。

小刀、阿魏等几个小厮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轻声说：&ldo;一向是这样的，说躺一会儿就行，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rdo;

程询笑了笑，顺手收拾一下，把炕桌轻轻搬到大炕两侧，又将三个小皮猴子一个一个捞起来，轻手轻脚地分别抱到东次间、西次间和碧纱橱的床上，盖好被子。

董飞卿还没睡沉，程询抱着他到碧纱橱的时候，他醒了，揉了揉漂亮的凤眼，看清楚是程询，笑了，轻声唤道：&ldo;叔父。&rdo;

&ldo;嗯。&rdo;程询把他放到床上，&ldo;接着睡吧。&rdo;

董飞卿眼神仍旧懵懂，搂住程询的脖子，&ldo;叔父，你怎么会这么好？&rdo;

&ldo;有么？&rdo;

&ldo;有，特别好。&rdo;董飞卿打个呵欠，语声有些含糊，&ldo;比我爹对我都好……&rdo;

程询笑，轻缓地拉下他双臂，给他脱掉鞋子，又扯过锦被，给小家伙盖上，轻拍两下，&ldo;睡吧。小厮歇在美人榻上，你有事就唤他。&rdo;

&ldo;好。&rdo;董飞卿抿唇笑了笑，&ldo;谢谢叔父。&rdo;

程询出了光霁堂，听得母亲已经歇下，便回了静香园。以为天赐已经睡着，却不想，这小子还在等他，怡君陪着。

&ldo;爹爹怎么才回来？&rdo;天赐拥着自己的小被子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ldo;我不是说了，休沐时只管吃喝玩乐早些睡觉，你忘了？&rdo;程询坐到床边，把儿子抱到怀里。

天赐嘟了嘟嘴，&ldo;没忘。但是，没您在一旁说着话，我睡不着。&rdo;又有些歉疚地看一眼母亲，&ldo;我不是故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