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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2页）

程询心里有点儿酸酸的，指一指近前的座椅，&ldo;坐。跟我说话，不必拘礼，我在阁老面前，与你是同辈。&rdo;

&ldo;那不一样。&rdo;柳元逸依言落座，笑道，&ldo;从起初相见，我就觉得同辈人在您眼里，都跟懵懂无知的小孩儿似的。在南方的时候，做的那些大快人心的事，我都听说了，由衷钦佩。&rdo;

程询摸了摸下巴，&ldo;你再捧，我可就找不着北了。平时有什么喜好？&rdo;

柳元逸答道：&ldo;下棋，烹茶。&rdo;

程询扬了扬下巴，&ldo;杀几盘儿？&rdo;说完，看向柳阁老，&ldo;这得听您的，不行就当我没说。&rdo;

柳元逸眼含期许地望着父亲。

柳阁老眼中有喜色，对程询道：&ldo;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平日都想跟你切磋棋艺，元逸若能跟你对弈，我高兴还来不及。只管安心下棋，今日午间可不准走了，一定要留下来用饭。&rdo;

&ldo;成啊。&rdo;

柳阁老吩咐下人去取棋具，又起身道：&ldo;我去安排席面。你是出了名的馋猫、醉猫，我得用心些。&rdo;

程询朗声笑起来。

柳元逸见父亲与程询这般随意又亲近的说话，喜上眉梢。

下棋的间隙，程询和声与元逸叙谈，一来二去的，总算让柳元逸用平辈的态度跟自己说话，随即询问元逸的课业，做到心里有数之后，问道：&ldo;想考取功名么？&rdo;

&ldo;想。&rdo;柳元逸郑重地点头，&ldo;我想像家父和你一样，为皇上效力，为百姓、将士惩恶扬善，谋取更好的处境。&rdo;

&ldo;很好。&rdo;程询诚挚地道，&ldo;我写文章尚可。写八股文的时候，你若是遇到棘手的难题，只管去找我。这方面，我应该比令尊、姜先生更有心得。&rdo;

柳元逸大喜过望，&ldo;我先谢过了。以往拜读过你不少文章，那时就相信，真有妙笔生花的事。再有就是，你与人打笔墨官司的一些折子，家父都能倒背如流，给我誊了几份，我看了，觉得特别解气。&rdo;

程询失笑，&ldo;跟人较劲的文章，看看就算了，那里边我又说不出什么好话。&rdo;

柳元逸欣然颔首，&ldo;那种笔下的锋芒，我要晚一些再学。&rdo;又问，&ldo;你什么时候得空？我只怕要请教的太多，而你公务繁忙。&rdo;

&ldo;每逢休沐的日子，我要忙也是哄孩子。你派人知会我一声就行，天气不好的话，我过来找你。&rdo;

柳元逸忙道：&ldo;那可要折煞我了，还是我去程府。&rdo;

程询笑说：&ldo;这事儿随你。&rdo;

柳元逸落下一枚棋子，喜悦、困惑兼具地看着程询，&ldo;为何这样关照我？我这会儿真担心你在跟我开玩笑。&rdo;

&ldo;因为令尊帮过我很多，我无以为报。&rdo;程询只能这样解释，&ldo;若是首辅不处处帮我周全，我在南边的日子，定要辛苦百倍。&rdo;

柳元逸释然，&ldo;原来如此。家父从没跟我说过这些。&rdo;

程询由衷道，&ldo;令尊是我非常尊敬、钦佩的人。&rdo;

柳元逸却说：&ldo;家父经常说的是，文采不及你，当初科举时，名次也差了你一大截，总担心我下场考试的时候，跟他一样磕磕绊绊。&rdo;

&ldo;科举的名次并不重要，只要考入翰林就行。说到底，做官固然要有才学扶持，但心性、抱负更重要，令尊就是最好的例子。&rdo;程询从来不好意思自夸，&ldo;我那时候是太走运，别当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