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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第2页）

董飞卿沮丧地搓着小手说：&ldo;这是不是就叫流年不利呀？爹娘祖父祖母打架，你们也不待见我。&rdo;

陆开林笑起来。

修衡也听到了，忍不住笑了，&ldo;走吧，我跟家里说说看。&rdo;

&ldo;好啊，好啊。只要你肯说，唐伯父就一定会同意的。&rdo;董飞卿立时神气活现，一面追着修衡，一面絮絮叨叨，&ldo;哥，你的工笔画那么好，这两天能不能教我啊？还有下棋，我也想学诶。&rdo;

修衡言简意赅：&ldo;再说吧。&rdo;继而敲了敲董飞卿的头，&ldo;你实在愿意，就喊我修衡哥，别图省事。你爹总跟我师父作对，你不知道啊？&rdo;

&ldo;大人的事，跟我们无关啊。&rdo;董飞卿一脸无辜，&ldo;师父没跟你说过吗？&rdo;

&ldo;……说过也是一样，不准显得跟我特别亲。&rdo;修衡犹豫的那一会儿，是因为董飞卿末一句的措辞：他怎么觉得，师父被身边这小毛孩儿自作主张地认了呢？那可不行。

&ldo;不管。&rdo;董飞卿索性拉住修衡的手，&ldo;就要赖着你跟开林哥。别人都没意思，我才不跟他们玩儿呢。&rdo;

修衡记得，自己以前也没少说这种话，再瞥一眼他那个小模样，没撑住，笑起来，&ldo;那你得听话。&rdo;

&ldo;嗯！&rdo;董飞卿用力点头，随即仍是赖着修衡，坚持同乘一辆马车。

修衡拿这小皮猴子没辙，只好让他如愿。

除夕当日，程询收到了怡君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六幅工笔画，是天赐、修衡和阿逍的，另附一封厚实的信件。

程询看完信件之后，对着画像看了好半晌，随后提笔回信，要她下次把最新作的水墨送一幅过来，让他看看有无进益。

以她的功底，若长期坚持，迟早会与名家比肩。倒不是他想有一个才名在外的妻子，而是晓得她对作画近乎痴迷的喜爱，那份灵气悟性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

她告诉他，这一年，二弟妹、三弟妹和三弟大事小情地帮衬她，府里不少管事、丫鬟也都从不播不转变成了得力之人，她每日清闲的时间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他希望她把做女工、研读《奇门遁甲》的时间用来作画。

他跟她开玩笑，说别忘了，成婚前，我好歹做过你几日的先生，教过你作画，你总没个长进，我有时候真上火，觉着自己把你耽误了。

随后，又让她给自己弄几份调理身体的菜谱，说了原由：他寻找两个厨子、皇帝赏赐烈酒的事情，她迟早会听说，与其到时候让她气呼呼地数落自己，倒不如先一步招供，就像在家似的，一面调理，一面放心地吃喝。

说的都是这样零碎的小事，可在书写的时候，心绪会变得特别平和、安稳。

当晚，舒明达来与他一起过年。这些年的交情了，同在异乡过年却是头一回。

&ldo;折腾一年了，只有这几日能喘口气。&rdo;舒明达笑说，&ldo;咱哥儿俩得好好儿喝几顿。&rdo;

程询莞尔，&ldo;酒管够。&rdo;

守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相对而坐，看到的是对方明显消瘦的面容。

大年初六，有不速之客来找程询。此人是富甲苏杭的商贾汪祖寿，程询在花厅与之相见。

汪祖寿年近五十，一袭布衣，清瘦，透着书卷气。他见程询果然如传言中那样年轻俊朗，然而气势慑人，神色中更添三分尊敬。

程询客气地请汪祖寿落座，唤程安上茶。这个人是他没机会留意过的人，一来汪祖寿终究没成为修衡前世至交沈笑山那样天下皆知的巨贾，二来是经商之人，本就不是他能了如指掌的一类人。

汪祖寿开门见山：&ldo;在下今年起要在两广扎根，为这里的百姓、将士贴补些银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