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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第2页）

皇帝端杯，一饮而尽，随后说起程询的趣事：&ldo;那厮到了广东，什么都习惯，就是受不了那边的饮食。我总不好柴米油盐地赏他，便私下里赏了他二十坛御酒。前一阵他几个案子办得很漂亮，我就问他，赏你点儿什么好，直说。你猜他说什么？&rdo;

黎兆先好奇地笑问：&ldo;说什么了？&rdo;

&ldo;那厮问我，宫里是不是没有烧刀子、梨花白、竹叶青？&rdo;皇帝说着，自己就先笑起来，&ldo;真把我气乐了。末了又说什么呢？宫里的琼浆玉液，喝多了折他的寿。&rdo;

黎兆先亦是忍俊不禁。

&ldo;我为他好，让他少喝烈酒，他却不领情。这叫个什么事儿？&rdo;皇帝笑着摇了摇头，&ldo;先是训斥了他一通，到底是派人一车一车地给他送去了上好的烈酒，由着他当醉猫去。有什么法子？我不如此，那厮也能寻到。&rdo;

黎兆先笑道：&ldo;皇上赏这么多，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rdo;心里却是觉得，有时皇帝对程询，真跟对待自家小兄弟似的，一边儿一本正经地数落着，一边儿又老老实实地让小兄弟如愿。

小年当日傍晚，程询在书房的蒲团上打坐。

打坐是道教、佛教及至内功都不可或缺的一门基础功夫，静心修身，到了火候的一个好处，是在睡前放空思绪、摒除一切杂念。

他对佛、道都是择优而取，其余忽略。

这边的冬日，比起京城的飞雪连天、寒风呼啸，过于暖和了些。是以，大多数时候，门窗都是敞开的。

陆放、董志和相形来找程询。

陆开林虽然年纪与修衡相仿，陆放却比唐栩年长几岁，已过而立。

就快过年了，他想跟左膀右臂在一起聚聚，顺道细致地说说当地诸事，他自己的总督府、程询所在的提刑按察使司都在广州，便邀请董志和过来。

程禄把两位贵客请到待客的花厅。

约莫过了一刻钟，程询走进门来，与陆放、董志和见礼。

因为唐栩的关系，陆放没见到程询的时候，便已视为友人，今年上下级共事又颇有默契，更多了一份亲近随意，落座后笑道：&ldo;听说你物色了两个手艺精湛的厨子，能做地道的北方菜，今儿可得让他们露一手。&rdo;

程询颔首笑道：&ldo;这自然不用说。不但有北方菜，还有陈年梨花白。怎么着，来我这儿不亏吧？&rdo;

陆放哈哈地笑起来，&ldo;不亏。往后我可有蹭饭的地儿了。&rdo;

他对这些不是很讲究，妻儿在这里的时候，发妻物色了一个会做京菜的厨子，一家三口都觉得凑合，之后再没计较过这事儿，心思都花到别的地方了：穿的、住的更舒坦点儿是大事。后来妻儿回京，他就更不挑食了。

眼下程询来了，却是跟他正相反，穿、住都能将就，吃喝却是大事，一点儿都不敷衍。

程询望向董志和，&ldo;你在那边儿怎么样？饭菜合口么？&rdo;

&ldo;我还行，一切都好。&rdo;董志和笑得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