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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2页）

皇帝起身退朝，回到御书房，召见舒明达，当场加封舒明达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带上二十名锦衣卫，随程询、董志和赴两广，日后务必确保二人安全无虞。

舒明达领旨谢恩。在此之前，他一直为至交捏一把冷汗：按察使职责为司法刑狱、官吏考核，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亦正因此，不定何时就会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变得穷凶极恶。此行他不见得能帮什么大忙，但能够陪在好友附近，便能安心些。

程询、董志和与兵部、户部的同僚交接了手边诸事，进宫辞别皇帝。

回到府中，拜别母亲，叮嘱了亲人、孩子一番，如期出门。

他没有流露出心头的不舍，步调如常地出门，到了垂花门外，从程安手里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带着一行随从绝尘而去。

&ldo;爹爹……&rdo;天赐由母亲抱着，小手指向父亲离开的背影，又是不舍，又显得茫然无措。

怡君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跟孩子说什么。

程夫人领着修衡站在一旁，已是潸然泪下。这些年，她与长子从没有过这样漫长的别离，担心他在外照顾不好自己，更担心到了豺狼虎豹之中出闪失。

修衡是随时要哭的样子，却竭力忍着，此刻更是摇了摇程夫人的手，轻声说：&ldo;祖母不哭。&rdo;

程夫人低落的心绪上，又平添几分对孩子的心疼，蹲下去，搂着他。

修衡抬手，帮她拭去泪水。

怡君和程译、蒋映雪、程谨忙围上去，温言软语地宽慰。

唐栩不需想就知道，儿子会因为程询离京闹几天小脾气，当天就去唐府接他回家。

修衡不肯，&ldo;师父给我留了好多书，我还没看完呢。&rdo;神色蔫儿蔫儿的，语气却像是在跟谁赌气。

&ldo;把书带回家去，跟开林一起看。&rdo;唐栩柔声道，&ldo;开林得空就住在咱们家，哄着修征、修徽。你总不在家，像话么？&rdo;两个孩子也是奇了，眼前这个是把师父家当自己家，把天赐当自己的亲弟弟；开林则是把唐府当自己家，把修征、修徽当自己的亲弟弟。

修衡盘膝坐在炕桌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ldo;反正您和娘还是有三个儿子，有什么像话不像话的呀？&rdo;

&ldo;……&rdo;唐栩被他噎了这一下，反倒哈哈大笑，&ldo;小兔崽子，你心里不痛快，就跟你爹找补？有本事就跟你师父说这些。&rdo;

修衡微微嘟嘴，&ldo;我会说的。我要等师父的信。他会给我写信，给我布置功课。我回信时，会跟他说好多好多话的。&rdo;

唐栩展臂把他捞到怀里，紧紧地抱了抱，&ldo;爹爹知道你不好受，谁都看得出。但是，你整日里黑着个小脸儿，你祖母、师母看了岂不是要更难过？&rdo;

&ldo;……&rdo;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修衡叹了口气。

唐栩亲了亲他的额头，&ldo;乖儿子，听话，回家陪我几天，成么？我跟皇上告了五天假，为的就是陪着你跟开林。从你师父那儿抢来的马长大了，特别漂亮，你就算不能骑马，我带着你遛几圈儿总行。再有，不是总抱怨我没带着你出门踏青放风筝爬山么？这几天，爹爹也带你去，成么？&rdo;

修衡半信半疑的，&ldo;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唐栩又低头亲了他一下，&ldo;知道你不高兴，爹爹瞧着也心疼。把你这小兔崽子哄得早点儿高兴起来，你师父在外面也能更放心。&rdo;

&ldo;……哦。&rdo;修衡的小脑瓜贴着父亲的胸膛，抿出个笑容，&ldo;爹爹，我好受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