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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程询到底是没绷住，被他末一句引得轻轻一笑。到底还是有着小孩儿天性，再聪慧，孩子气的话不定何时就会溜出口。

修衡见师父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灿若星辰的眸子又恢复了惯有的神采，往他跟前凑了凑，&ldo;师父，我真的知错了。不该勒令管事小厮不准跟爹娘说起，也不该溜到我们这儿，躲避爹娘的训斥。&rdo;他现在习惯把程府说成&ldo;我们家&rdo;或&ldo;我们这儿&rdo;，&ldo;那个……&rdo;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额头，&ldo;我这算不算是恃强凌弱了呀？这会儿我觉着，欠打的好像是我。我要是总这样，会带坏天赐他们吧？&rdo;

程询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儿，&ldo;你这说着话就扯到别处的毛病，是真改不了了么？&rdo;眼里的笑意、宠溺却已无法遮掩。

&ldo;……又跑题了吗？&rdo;修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嘟了嘟小嘴儿，&ldo;没有吧。我是从董飞卿这个事儿，才明白这些的。&rdo;

程询笑起来，温暖的手抚了抚修衡的背，&ldo;你这混小子。&rdo;

&ldo;师父，您罚我吧。&rdo;修衡知道，师父已完全没了火气，笑嘻嘻地扯着他的衣袖，&ldo;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不会再鲁莽行事，更不会害得朋友或者弟弟、下人跟着我一起犯错的。真的，我保证。还有，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虽然还小，但也不能有失斯文，害得爹爹和您没面子。&rdo;

&ldo;心里话？&rdo;程询审视着修衡。

&ldo;嗯！心里话。&rdo;修衡用力点头，目光坦然地对上师父的视线。

程询笑道：&ldo;没事儿了。晚一些，把你说过的要紧的话多写几十遍。&rdo;随后指一指对面的座位，&ldo;坐下，教你下棋。&rdo;

&ldo;好啊。&rdo;修衡神采飞扬地转过去做好，打座子的时候却又忐忑起来，&ldo;我有没有给您和师母、祖母惹麻烦啊？&rdo;

&ldo;没。&rdo;程询语气柔和，&ldo;大人之间的事儿，跟孩子无关。&rdo;

修衡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程询不免意识到另一件事，不解地道：&ldo;不担心你爹娘？&rdo;

&ldo;师父说没事，爹爹娘亲一定不会说有事的。&rdo;修衡小手一挥，&ldo;见到他们，我会老老实实认错。&rdo;停一停，小声嘀咕，&ldo;董飞卿也有错呀，那么横，横着走的小螃蟹似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的。&rdo;

程询开怀而笑。

师徒两个下了两盘棋，唐栩来找儿子算账了。

修衡果然如先前承诺过的，诚实地把自己想明白的道理告诉父亲，乖乖认错。

唐栩见状，倒觉得这档子事出的很划算：这是怎样的书本经文里都教不了儿子的事儿，因而态度缓和下来，温和地提点了几句，便让长子站在一旁观棋，和程询一面下棋一面闲谈，&ldo;董志和带着妻儿去赔礼道歉了，他家那小子，也挺有意思，见我没当回事，立刻问我，修衡哥在不在。&rdo;

程询笑了，&ldo;好事儿啊。&rdo;又看向修衡，&ldo;回头再见着，不准耍性子，有个做哥哥的样子。&rdo;

修衡点头说好。

孩子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修衡、开林和董飞卿竟玩儿到了一起，每逢休沐的时候，都会相互串门。董志和、程询碰面的时候，都有点儿别扭。

董志和说：&ldo;你那小徒弟原先不是特别乖顺么？拜师之后，怎么跟你一个德行了？&rdo;

程询就说：&ldo;你儿子横着走的那个做派，还是管管吧。不然，以后我让我儿子收拾他。&rdo;委婉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让修衡很克制了。

董志和一边眉毛抖了抖，到底是有些尴尬，&ldo;那孩子让他祖父祖母惯坏了，动不动就由家父的管事护卫带着出门。&rdo;

程询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的小徒弟有错‐‐那是唐栩要说的场面话，他才不肯，颔首一笑，&ldo;知道了。&rdo;随即转身走人。

董志和咕哝一句：&ldo;瞧你这德行……&rdo;

&ldo;就护短儿了，怎么着吧？&rdo;程询回头凝了董志和一眼，笑说，&ldo;有本事，别让你儿子跟我徒弟称兄道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