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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2页）

怡君对他盈盈一笑。

什么都没说。用不着。她明白，他知道她明白。

程询携了她的手，一起慢悠悠地走进静香园。

第二日起，怡君主动分担了帮婆婆合账的差事，这个，她有自信，只要没梦游，就出不了错。

程夫人很是欣慰，笑道：&ldo;往后，这可就是你的差事了。我一向最怕合账。&rdo;

&ldo;娘要是瞧着我是那块料，我还有什么好说的？&rdo;怡君笑说，&ldo;这样，我也有个差事了。&rdo;

程夫人眉开眼笑的，&ldo;要紧的是别累着，慢慢来。&rdo;

怡君欣然点头，去了前面理事的正厅，转入宴席间，认真合账，期间喝茶的时候，便与近前的管事、大丫鬟叙谈几句。

将至巳时，怡君放下账册，起身去了小厨房。

正要煎药的红翡看到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屈膝行礼，&ldo;大少奶奶，您怎么来了？&rdo;

&ldo;我来吧。&rdo;怡君说，&ldo;你在一旁瞧着对不对。&rdo;

煎药这种事，没经验的人，根本不敢染指。红翡何等聪明，立时会意，&ldo;好啊，大少奶奶这是给奴婢偷懒的机会呢，我可不能不要。&rdo;

怡君微笑。这是她作为儿媳妇该尽的责任，不看着公公，也得看着婆婆的情面。

前几日，怡君煎好药之后，只是陪着红翡把汤药送到房里，到了东次间就会止步。

程府自然不需要儿媳亲自做什么，难得的是这份儿心意。一次，程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ldo;你有心了。&rdo;

后来，程清远的病情有所好转，唯一让他心烦的，是头疼病时时发作。于是，怡君就亲自把汤药送到寝室门外，唤婆婆一声。

程夫人总是当即出门，接过药碗，亲自送到程清远床前。

那天，程清远服完汤药，用清水漱口，随后端起一杯白开水，慢慢地喝。

程夫人唤丫鬟把药碗收走，又问他：&ldo;这几日的汤药，觉着怎样？&rdo;

&ldo;不怎样。觉着不对劲。&rdo;

&ldo;是么？&rdo;程夫人笑着在他近前落座，&ldo;怎么个不对劲的法子？&rdo;

&ldo;不管用了。&rdo;程清远面不改色地道，&ldo;不如起初几日。这几天，你找的什么人煎的药？煎药火候不对，药力就会减弱，甚至能害死我。你不是不知道这些。&rdo;这几日，大儿媳妇总是亲自将药碗送到门外，意味的只能是她亲手煎药。

&ldo;哦。&rdo;程夫人笑吟吟地看着他，等他将水杯送到唇边的时候，说，&ldo;先前那几日的药，也是大儿媳妇亲手给你煎的。&rdo;语声落地，也正是程清远喝进一口水的时候。

几息后，程清远剧烈地咳嗽起来。

程夫人仍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程清远被呛得不轻，咳了好一阵子，缓过劲儿来，琢磨一下，明白过来，狠狠地瞪着她，&ldo;你故意的。是不是想害死我？！&rdo;不是她说的么？他病着，说什么都在理。

程夫人微不可见地撇一撇嘴，&ldo;只是看不惯你不知好歹罢了。这些日子的汤药，都是大儿媳而你煎的。说起药理来，你都不见得比得过她。孩子每日辛辛苦苦的尽孝心，你却这般不知好歹，呛你一下是轻的。&rdo;

&ldo;……&rdo;程清远瞅着她运气。

&ldo;一事归一事。你曾说过，不会刁难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呢，她是我的长媳、半个女儿。想找茬挑刺的话，省省吧。&rdo;程夫人语气和缓，&ldo;享福了倒找不着北了，说你什么好？&rdo;

程清远皱眉，沉默许久，到底是没说什么。

随后的日子，该服药就服药，也不管是谁煎的，病情一日日好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