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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翌日一早，怡君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有点儿打蔫儿。

廖大太太看起来一如以往，照常说了几句话，让怡君和自己一起用饭。吃饭的时候，却是猝不及防地落了泪。

&ldo;娘……&rdo;怡君有些不知所措。

廖大太太有些慌乱地擦着泪，哽咽道：&ldo;一个一个，长大了，懂事了，也要嫁了……&rdo;她抚了抚怡君的脸，&ldo;你姐姐，我就不说了，等到你嫁出去之后，得空就回来看看我，知道么？&rdo;

&ldo;知道。&rdo;怡君立时红了眼眶，&ldo;娘，不哭。&rdo;

&ldo;不哭，不哭。&rdo;廖大太太拭去脸上的泪，&ldo;我就盼着你过得好，毕竟，比起你姐姐，你的处境要辛苦一些，长媳可不是那么好做的。&rdo;

&ldo;我会尽力的。&rdo;怡君由衷地道，&ldo;哪有平白得来的福气，我明白。&rdo;

&ldo;明白就好。&rdo;廖大太太竭力抿出笑容，把水晶虾饺端到小女儿跟前，&ldo;吃饭吧，多吃些。&rdo;

&ldo;好。&rdo;怡君这样应着，却没动筷子，迟疑片刻，道，&ldo;昨日姐姐跟我说，很后悔没能好好儿孝顺您，我，也是这么想。娘，别怪我们。&rdo;

廖大太太的眼泪又涌出来，&ldo;傻孩子，两个都傻乎乎的。日后有事没事的，顾及着娘家一些，把日子过好最要紧。&rdo;

怡君认真保证：&ldo;我们会的，一定会给您和爹爹争气。&rdo;

&ldo;这孩子……&rdo;那样动听的言语，在今日听来，欣喜之余，愁肠百结。廖大太太给她夹了一只虾饺，&ldo;闭嘴，不准说话了。好好儿吃饭。&rdo;她并不擅长和女儿交心。

怡君抿出微笑，用力点头。

之后的小一个来月，怡君如常度日，在母亲的吩咐下，开始给自己做一些衣物。

除了三朝回门，蒋国焘特地陪碧君回来过两次，廖大太太分外愉悦，私底下却不免数落碧君：&ldo;刚嫁出去，就总回娘家，算是怎么回事？哦，嫁出去了，我提点过你的话，你就能当耳旁风了，是吧？&rdo;

碧君弱弱地道：&ldo;这不是……想您么？也不是我张罗着回来的。&rdo;

廖大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好笑，&ldo;不管谁张罗，妥不妥当的，你自己不会斟酌啊？这还用我或是你姑母提醒么？&rdo;

&ldo;……我记住了。&rdo;碧君小声道，&ldo;我不同意，可是……他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赖着不回来不成？&rdo;

&ldo;……&rdo;廖大太太哽了一下，由衷地笑起来，&ldo;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rdo;

碧君也随之笑了。

时光犹如手中沙，从容流逝。

因着程夫人的意思，程询过来见过怡君一次，与她一同走在廖家后花园，一面赏看秋日景致，一面闲闲地说话。

有小厮送来刚从果园摘下来的苹果、葡萄，廖大太太挑选出一些，命丫鬟洗净了，亲自送到后花园。远远望去，见程询和怡君站在竹林边，言笑晏晏。

那是一幅过于生动、喜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