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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丫鬟如获大赦，磕头称是。

过了小半个时辰，廖文咏回到家中，来到妹妹房里，惑道：&ldo;临回来怎么也不叫人知会我一声？我只当你与程解元相谈甚欢，便有意与刘管事多说了些话。&rdo;

廖芝兰强扯出一抹笑，道：&ldo;你怎么会这么想呢？&rdo;

廖文咏笑道，&ldo;程解元性情直爽，与我十分投契，外人诟病他的话，不可信。&rdo;停一停，问道，&ldo;你这又是什么意思？&rdo;

廖芝兰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反问：&ldo;他直爽？&rdo;直来直去地把她说的一无是处‐‐是够直爽的。

廖文咏目光微闪，想起程询的有言在先，笑了，&ldo;是不是他有不同的见地，你听完生气了？&rdo;寻常事，妹妹从来没脾气，随别人夸或贬，可关于诗书学问，就只愿听人夸赞。这是自大、自负还是被四书五经祸害的钻进了牛角尖，他也弄不清。

廖芝兰低着头，不吱声。

&ldo;文人相轻，想法一致才是奇事。&rdo;廖文咏不想惹得妹妹伤心动气，当然要瞒下真实想法，好言好语地宽慰她，&ldo;他自己也承认，在这类事上，嘴毒一些，事先跟我提了。不管他怎么点评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rdo;

廖芝兰不予置评，&ldo;去程府求学的事，到此为止。我可没有时时提防人冷嘲热讽的闲情。&rdo;至于受辱的经历，跟谁都不会提及。要从何说起？连哥哥都有意捧着程询，她便是说出他的恶劣刻薄，怕也没人相信。

廖文咏立时笑道：&ldo;这样也好。回头我给你请一位比叶先生更博学的人。&rdo;

&ldo;再说吧。&rdo;廖芝兰兴致缺缺地摆一摆手，心念一转，问道，&ldo;你之前说过的话，是不是有所指？我们是不是握着程府的把柄？&rdo;

&ldo;没有的事，你想多了。&rdo;她明显对程询心有微词，廖文咏怎么会在这时跟她交底，一味打着哈哈敷衍。

&ldo;不说就算了。&rdo;廖芝兰不阴不阳地笑一下，&ldo;我总有法子打听到。&rdo;

廖文咏索性拔腿走人。

午睡醒来，姜道成唤来程询，意在赏看那幅枫林图。对着画沉默半晌，苍老的大手拍了拍程询的肩，&ldo;极好。只是，我这把老骨头，要等着看你位极人臣，在朝堂大放异彩。画中这等心境，断不可常有。&rdo;

程询恭敬行礼，&ldo;晚辈谨记。&rdo;

姜道成此次收学生的章程，程询派回事处告知有心拜师求学的人，消息生了翅膀一般传扬出去，不少人跃跃欲试。

程清远也听说了，当晚用饭时问程询：&ldo;明日起，要帮姜先生着手此事？&rdo;

程询答是。

程清远皱眉，&ldo;有这种不务正业的工夫，不如去国子监听听课。姜先生哪里就需要你跟在一旁多事了？&rdo;

程夫人把话接了过去：&ldo;高门子弟，历来就没几个去那儿听课的。&rdo;

程清远斜睨她一眼。

程夫人只当没看到，笑吟吟地给程询夹菜，&ldo;多吃些。&rdo;

程清远深凝了程询一眼，&ldo;去不去且随你，需得抓紧的那件事，务必谨慎。&rdo;

程询颔首，&ldo;那是自然。&rdo;

程夫人感觉得出，父子两个隐晦提及的是外院的事，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便沉默不语。

程清远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觉得长子现在是打心底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偏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形，明面上没法儿挑理。

忍着吧，他想，把北廖家的事解决了，再跟这小兔崽子算账。

之后两日，怡君和廖碧君每天上午如约而至。

程询那边，登门之客颇多，不少都需要他亲自出面应承，若这样还寻机见她，不免让人看出是刻意为之，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