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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杨汀州深以为然，&ldo;虽然你每日只上午留在学堂，但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先生对徐小姐似乎更偏爱些，主要也是徐小姐这个人很是有趣，偶尔上着课呢，随意一看，她竟是气鼓鼓的样子‐‐很爱跟自己较真儿的人。每次先生瞧见了，都要笑一会儿。&rdo;

&ldo;留意到两次了。&rdo;周文泰想起当时情形，亦是忍俊不禁，&ldo;说起来，这样的人，就是那种至情至性的人吧？&rdo;

&ldo;对对对。&rdo;杨汀州频频点头，&ldo;她就是那样的人。这种闺秀，大抵就跟程解元、黎王爷、唐侯爷一样：不高兴了，或是懒得理你，就冷冷淡淡爱答不理，让人知难而退，但若真与谁投缘，便与人无话不谈，掏心掏肺地护着朋友。这类事，你总该没少听说。&rdo;

周文泰莫名有些尴尬，&ldo;没少听说。只是，不是出类拔萃的人，哪里有他们的底气。&rdo;

杨汀州玩味地一笑，&ldo;可是不管怎样，对人以诚相待总是老话儿吧？总不能说，不管相识多久，都藏着掖着的，什么事儿都不肯给个明白的说辞。&rdo;

&ldo;是这个理。&rdo;周文泰略显沮丧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一想，凌婉儿对自己，欠缺的就是一份真诚。他也不求别的，只要她别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成，真像朋友似的相处就知足。

可她不肯，好像闲来无事与他走动是莫大的负担。

他就那么拿不出手么？做她的友人都让她觉得丢脸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杨汀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笑道：&ldo;徐小姐和凌小姐似乎不大合得来？你与凌小姐熟稔，知道是怎么回事么？&rdo;

怎么回事？不外乎出色的女子之间必有的相轻：凌婉儿讨厌徐岩直来直去的做派，徐岩呢，据说是极为反感凌婉儿有意无意间招惹男子瞩目的做派。

这些，周文泰不可能摆到明面上。

杨汀州也没深究，转而道：&ldo;在我看来，单说相貌的话，便是各花入各眼了，只说品行，两位闺秀之中，寻常门第会认可的只能是徐小姐‐‐嗳，这可没我什么事儿，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就多说几句。&rdo;

周文泰认真地看着他，&ldo;怎么说？&rdo;

&ldo;还能是怎么回事？风气再开化，女子的名声也是大事。&rdo;杨汀州略显不屑地笑一笑，&ldo;如那位凌小姐一般，背地里的糊涂账也太多了，没人会在大庭广众下说起这些，但关起门来，谁心里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脸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让人担心诟病的地方未免太多。哦，合着爹娘养育我们一场，就为着我们娶个来日兴许不守妇道的女子回家么？&rdo;

他对周文泰没什么好感，但比起凌婉儿，他就希望周文泰能早一些醒悟：出身不错，样貌也过得去，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同为男子，瞧着真是起急，觉得周文泰太给男子丢脸了‐‐每日看到凌婉儿，魂儿都要被勾走似的，至于么？值得么？

这些话就有些重了，周文泰险些变色。若换个熟人，他定会拂袖走人。

杨汀州却道：&ldo;白日里在程府求学的闺秀，晚间满京城追着黎王爷跑，去黎王爷常光顾的酒楼守着，为的是什么？不难想见吧？&rdo;

周文泰愕然，&ldo;果真有这种事？你说的……是凌小姐？&rdo;

&ldo;不是她还能是谁？&rdo;杨汀州更为不屑，&ldo;我料想着，该是三日前那档子事儿：午膳后，我去找徐小姐，问徐大公子怎么没来学堂，在家忙什么，何时得空的话，我想去串门。徐小姐如实说徐大公子已经开始帮家中打理庶务，这一阵去了外地，收一笔账。

&ldo;之后，多说了一阵子话，期间凌小姐凑了过去，问起徐小姐在何处买到的上好的画笔、颜料，徐小姐没隐瞒，说是廖二小姐帮忙之故，在墨香斋买的。她们各自的丫鬟站在一起说话，徐家丫鬟说起曾在墨香斋偶遇黎王爷的事。

&ldo;当下谁都没当回事，结果当晚家兄就跟我提起，在四季楼用饭时，听伙计、随从先后提及见到了黎王爷、凌小姐的事儿。

&ldo;凌小姐想要怎样的意中人，知情的不少。我想一想，就有了些猜想。于是，这两日，唤人留意些，便有了这结论。要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背地里说别家闺秀的是非？&rdo;

&ldo;……&rdo;周文泰的面色越来越差。如果杨汀州所说不假，那么，凌婉儿是不是有些太……轻浮、不自重？

只因为徐岩见过黎王爷，她就能放下矜持的身段追着黎王爷跑……这样看起来，徐岩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比他高了太多‐‐他连她视为对手的人的分量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