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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意冬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落工作很用心的！&rdo;

&ldo;没有误会。而且也不是我解雇她，是她自己提出要辞职。&rdo;

&ldo;对，不是你炒她，你只是逼得她除了辞职以外没有别的选择。&rdo;贺迟懒洋洋地开口。

&ldo;其实也是有的啊……&rdo;顾意冬静默一下，忽然懒懒地笑了，凤眼斜斜地瞥过去，流闪着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的意味。

贺迟啪地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孙豫连忙死命拉住他，&ldo;贺子，贺子！别激动啊！&rdo;呼啦啦一桌子人也都跟着站起来。钟远他们也都赶紧拦着，钟进不明所以地随着站了起来。

宋海刚才看见贺迟和意冬脸上的不明伤痕就问过，知道两人前几天打了一架，还颇为震惊了一会儿，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又都是奔三的年纪了，就算贺迟脾气比较爆，这几年也都深沉了许多，更何况，顾意冬哎！他都从来都没见过他大声说话，永远是温文有礼的样子。

钟远一边抹着汗庆幸今天让他们分开来坐，一边拦在顾意冬前面：&ldo;贺子，咱火气别这么大！你看大家这样都吓着你们家服务生了。&rdo;他最近真的是很操劳啊，自从钟进拉了这个叫乔落的说要结婚，一切好像都不对了。

宋海也张罗着：&ldo;就是就是，都坐下，坐下啊！来，给贺子满上！什么事儿啊，咱兄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啊？来来，都喝杯酒，有什么事好好说。&rdo;

顾意冬敛一下眼，先端起酒：&ldo;贺子，咱们是最铁的朋友，我以为你从来最明白我，不是么？&rdo;

贺迟怒声：&ldo;你不应该……&rdo;

&ldo;别跟我说什么应该不应该。你就应该么？&rdo;贺迟闻言脸色骤变，顾意冬嘴角含一抹笑，看上去很温暖的样子，却隐隐有一丝极锋利的恨意，&ldo;你就说，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rdo;

钟进到乔落家时有些失魂落魄的。

乔落的家在二环边上，一套大约六十平米的半旧小套房。因为要结婚的事，钟家冻结了钟进的大小账户，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站在她的小套房里相视苦笑，然后决定就把这套小房子当作婚房。

他那个时候觉得很愧疚，可是乔落浑然不在意，只是说：&ldo;有我跟你就够了。&rdo;

因为要装修和搬运东西，钟进手里有一把这里的钥匙，他打开门的时候方厅没有人，地上堆了一些他们前些日子买的婚礼用品：&ldo;落落？&rdo;他唤，然后在卧室看见乔落。

她蹲在床边，床上铺着他们昨天一起买的粉红色带绯子的绸缎床罩，很华丽梦幻的样子。她当时还娇俏地笑说：&ldo;这么一把年纪，结这么一次婚，就让我装把嫩吧！&rdo;

可是此时她弓着身子蹲在那里，将脸埋进这铺床罩里，一动也不动。这个姿势那么的无助、弱小、失望和抗拒。

钟进在门边看着，忽然觉得心痛得呼吸不了：&ldo;落落……&rdo;他轻唤。

过了一会儿，乔落抬起头来，钟进像往常一样穿着米色的衣服，站在门边温柔地看着自己。下一秒钟，她的眼里就涌现出无穷无尽的哀伤。

钟进走近她，轻轻地揽住，将她的脸放在他的肩颈‐‐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脸上的无奈，他希望她在他的怀里。

乔落低语：&ldo;我今天见到了你妈妈。&rdo;

钟母还是那副娴雅的气质，跟她的姐姐如出一辙。她看见乔落，眼光淡淡闪动，微笑着：&ldo;是乔落吧，这些年你变了很多呢，二姨差点就认不出来了。&rdo;

乔落颔首：&ldo;曲阿姨，好久不见了。&rdo;

微微挣开钟进的怀抱。乔落的手指很苍白，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她伸出手，细细地描摹着钟进的脸颊：&ldo;我是真的真的想跟你结婚……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哪怕吃不饱穿不暖，哪怕我们流落荒岛危机四伏。呵，我都只想跟你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钟进，你明白么？&rdo;

&ldo;我希望我明白。&rdo;钟进看着乔落，眼神痛楚，她这样的苍白无助，这样的沉寂消沉。但是，她的伤心她的无奈是因为他吗？

乔落微微侧头，眼神疑惑无辜：&ldo;你不明白，对么？呵呵，你看，你不明白，可是明白的人又不相信。&rdo;乔落笑得灿烂，灿烂得刺眼，&ldo;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你是钟进，是钟进。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是想就这样停下来。为什么没有人肯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这世上又有几段婚姻的起始是美满无瑕的呢？我有跟你过一辈子的心……不够么？不够么？！&rdo;

曲雅琴优雅地喝一口茶：&ldo;乔落，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曲姨从小就看着你，不会错。可是……婚姻，毕竟是两家的事情。你知道，我们钟家也不是非要计较门庭这些的。不过，以我跟他爸爸的位置，作为亲家，至少也要家世清白才好。你说，对不对？&rdo;

乔落扣紧了手指，又听她说：&ldo;而且，我的儿子我知道。进儿他直率热忱，可却被我们保护得太过单纯。我知道他想跟你结婚我们谁也拦不住。乔小姐一直是个有能耐的女孩子，到如今贺家儿子为你鞍前马后，我还有个痴心的外甥到现在也不肯结婚。&rdo;曲雅琴顿一下，&ldo;可是我的儿子，真的无福消受你的美意，我们姐妹自问一生光明磊落，乔家的门庭，我们真是，高攀不起。&rdo;曲雅琴声音含笑，一手掩住唇边讽意，&ldo;你也了解进儿，像乔小姐这样复杂的经历和背景，你认为单凭进儿此时的冲动和热情，够不够跟你共度余下的半生？他就是此时能接受，那是不是就能消化？而且，你知道，他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的意冬哥哥。&rdo;

乔落颓然地捂住头，她所有的力气都在下午与曲雅琴的对谈中耗尽了。呵，清高自持的曲家姐妹也只有在面对她乔落的时候，才会不惜刺破自己高雅的面具，流露出刻薄狠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