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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关小乐不急不恼，老于世故地对着妇女道：&ldo;我经常来买你这里的猪肉，老顾客当然信得过你。&rdo;

关小乐这句话，对于那些不坑蒙拐骗的商贩来说，确实是一句暖到心窝子里的话，但是对于眼前这家卖注水猪肉的，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边妇女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关小乐眯着个眼睛挑了一块猪肉，笑嘻嘻地说道，&ldo;我以为你们被工商上弄去之后会老实些，没想到还是卖跟以前一样的东西啊。&rdo;

听到关小乐说得这句话，妇女红光满面的脸顿时煞白。

关小乐一脸坦荡的将刚才妇女割下来的那半斤肉放进刚才装好了的那二斤猪肉里，手脚麻利的打了个结，然后嘴上霹雳巴拉的算了起来：&ldo;两斤猪肉啊，唔，三十八块钱的吧。哎哟哎哟，我这里就只有三十五了怎么办？呐呐，既然是老顾客，三十五就三十五吧。喏，给钱。&rdo;

说着，将那三十五块钱放在了案板上。

妇女一脸的不乐意，脸上隐隐有怒色闪现：&ldo;哟，你当我家是开银行的啊，大庭广众的就这么明着抢？&rdo;

关小乐撅了撅嘴巴，老三老四地指着不远处咋咋忽忽道：&ldo;哎，那不是工商里的那谁谁嘛！真敬业，这么早就来维持市集秩序了。&rdo;

卖肉的妇女将割肉刀子&ldo;砰&rdo;地插进猪肉里，满脸铁青的指着关小乐大骂：&ldo;滚犊子！&rdo;

关小乐笑了笑，亮了亮手里的肉，颇有礼貌的说了句：&ldo;谢谢了啊！&rdo;

&ldo;嗤&rdo;妇女狠狠的将刀子捅进猪肉里，似乎那就是关小乐。

大摇大摆的将小商贩摆了一道的关小乐心情很舒畅，拉着白九墨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九墨，雅致的皱了皱眉：&ldo;为人师表，你却将市井小民的刁钻学了个通透。&rdo;

关小乐洋洋得意，完全将白九墨这句话当成了夸奖：&ldo;我本来就是市井小民，这些刁钻都是骨子里带的。&rdo;

白九墨抿了抿嘴角，没有继续说话。

白九墨长就一副好皮囊，脸庞刀刻斧凿，鼻若悬胆，面若潘安。眉目如画，目光清朗，气质高贵典雅似那天上的神仙，一副不染纤尘的风轻云淡味。

整个人往肮脏混乱的市集这里一戳，显得尤其突兀。

市集上虽然人多嘈杂，但是白九墨经过之地必然有一瞬间的安静。

每个人看到这个长相的白九墨都不禁多看两眼……

虽然大家的反应让关小乐有些不慡，但是也有一定的好处。平时在市集上寸步难行的关小乐，这次拉着白九墨在人群里左钻右钻，一路畅行无阻。

待钻到一个旮旯处的时候，关小乐停住了身子，扯着白九墨的手径自蹲下了。

关小乐瞅了瞅对面老奶奶手里的钞票，吧唧吧唧嘴巴，问道：&ldo;鸡蛋多少钱一斤？&rdo;

老眼昏花的老奶奶笑开一脸褶子：&ldo;五块钱一斤。这都是我自己养的鸡下的，绝对没喂饲料。里面的蛋黄都通红。&rdo;

关小乐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ldo;我只要半斤行么？&rdo;

老奶奶呐呐点头，从破旧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往里面装鸡蛋。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站起身子，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老奶奶将鸡蛋装好后，关小乐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老奶奶一看是百元大票，声音发颤地问：&ldo;我得多少钱给你？&rdo;

关小乐挠了挠脑袋说：&ldo;九十七块五毛。&rdo;末了，又添了一句，&ldo;我再拿你一个鸡蛋，你给我九十七行么？&rdo;

听到关小乐这话，白九墨抿了抿唇角。

老奶奶嗓子沙哑地咕噜噜两声，大体意思是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喜欢占便宜，连老太婆的便宜都占。

关小乐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老奶奶手里的钱很零散，但是好歹有两张五十的撑了撑场面。本来老奶奶是想将那张破旧了些的五十元钞票找给关小乐的，关小乐却勒令老奶奶换了她手里的那张新的。

老奶奶怕关小乐一下子不要她的鸡蛋了，于是就有些不情愿的将那张钞票给了关小乐。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将一手的零票装进口袋，没有说话。

关小乐买完鸡蛋后，松开白九墨的手就跟被狗追着似的撒腿往前跑。

看着关小乐匆匆的背影，白九墨起身追了上去。

关小乐走到离老奶奶很远的距离后，才似乎认命了一般的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老奶奶不舍得给自己的五十元大钞，瞅了瞅，关小乐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