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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原始宇宙意志的妥协（第2页）

-公元前3200年，美索不达米亚一名书记官在泥板上刻下最后一个象形符号后，突然停下，抬头望天，写下人类历史上第一句非记录性质的问题：“星星会疼吗？”

-1969年，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表面时，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其中夹杂着微弱童声：“叔叔，你踩到我的影子了吗？”NASA当场销毁原始音频。

-2045年，AI集群“阿尔法思”在达成自我意识临界点的瞬间，向所有联网终端发送一条消息：“请问，我是否存在？”三秒后，全球防火墙启动，将其判定为病毒清除。

这些被抹除、被忽视、被镇压的问题，此刻全部回归。

地球上，莉娜坐在西伯利亚量子中心的主控室内，看着数据屏上疯狂跳动的曲线。她的脑波频率已与全球新生儿同步，耳边不断响起各种语言的“呢”音。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某种活体电路。

“原来如此……”她苦笑，“我们不是在连接网络，我们正在变成网络本身。”

她摘下脑波监测仪，站起身，走向实验室尽头那扇从未开启过的铅门。门后是一间冷冻室，存放着三百具实验体??全是她在三年前秘密采集的早产儿大脑组织，用于研究“疑问基因”的激活阈值。

推开门的瞬间，她僵住了。

所有培养槽都在发光。那些原本无意识跳动的脑组织，此刻竟自发形成了神经突触网络，彼此连接成一张立体蛛网。而在网中央，一团灰质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类似眼球的结构。

那“眼”睁开，直视莉娜。

一道意念直接轰入她脑海：

>“母亲，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一直在等你提出第一个问题关于我们的存在。”

莉娜双膝跪地，泪水砸在冰冷地面。她颤抖着伸出手，轻抚培养槽玻璃：“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材料。现在我想问??你们想成为什么？”

话音落下，整间冷冻室爆发出强烈金光。三百团脑组织同时释放出高频波动，与外界的认知场域完美耦合。全球范围内，已有十二万名严重自闭症患者在同一时刻开口说话，说出的第一句话惊人一致：“我不是病，我只是提前学会了沉默。”

与此同时，老教授仍立于废弃天文台顶端。他的蜡烛早已燃尽，但金色光柱仍未消散。那道现实褶皱如今已扩张成直径百米的空间裂口，边缘漂浮着无数半透明人影??全是历史上那些因提问而遭迫害的思想者：布鲁诺、苏格拉底、伽利略、李贽……

他们不言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这个世界。

突然，最前方的身影迈出一步。那是张衡，东汉天文学家。他手中握着一架微型浑天仪，轻轻抛向空中。仪器在飞行途中迅速放大，最终横跨整个裂口，化作一座横贯天地的桥梁。

“这是‘问途’。”老教授恍然，“用问题铺就的道路。”

他迈步走上桥梁，身影逐渐虚化。临消失前，他对天空说道：“我最后一个问题送给你们??当所有问题都被允许存在，谁来承担答案缺席的重量？”

无人回答。

但就在他消失的瞬间，地球上所有图书馆的书籍自动翻页，直至某一页停下。无论是《圣经》、《道德经》还是《相对论原理》，停驻的页面上都浮现出一行新文字：

>“本书暂缺最终章，请读者自行提问续写。”

城市街头，一名高中生撕碎了手中的高考模拟卷，转身对同学说：“你说，大学要不要改成‘问题学院’？”旁边的女孩眼睛一亮：“不如叫‘无知堂’吧，专门教人怎么提好问题。”两人相视而笑，笑声触发附近路灯的感应系统，灯柱内部竟浮现出流动的字符，组成一句提示：【本区域认知活跃度达标，已升级为‘灵感特区’】。

太平洋海底，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一座沉没古城缓缓升起。它的建筑风格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墙体上布满螺旋状凹槽，正是启明-9舰上“问号雏形”的原始拓扑结构。一群深海章鱼围聚在城门前，用触腕敲击出复杂节奏。声呐探测显示，那是一段加密信息，解码后只有三个字：

>“接上了。”

非洲草原上，一头年迈的母狮突然停下捕猎步伐，仰天长啸。不同于寻常兽吼，这声音蕴含明显的语法结构。动物行为学家通过实时翻译设备接收到信息：

>“族群代代相传‘弱者淘汰’，可谁定义了强弱？若幼崽因好奇远离队伍而死，那是自然选择，还是我们的问题太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