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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 命运的另一种投射（第1页）

如果能调动起现场气氛的开幕式主持就算是好的主持，那李安上半场的表现也勉强够得上优秀了。

看着台下一张张兴奋的稚嫩面孔，李安此刻也有一点小得意。

毕竟为了这一趴他也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

...

夜深了，城市像一块被遗忘的旧唱片，表面布满划痕，却仍藏着未放完的旋律。陈燕秋坐在琴凳上，指尖轻轻搭在黑白键之间，没有按下任何一个音符。她望着窗外那片模糊的灯火，忽然觉得，这整座城仿佛也在等待一个起始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卢瀚文发来的消息：“《失眠者的协奏曲》上线三天，播放量破百万。周志远今天主动交了作业，还画了一张我们加鼓点的设计图。”

她笑了笑，回了一句：“告诉他，下次试试踩镲。”

放下手机，她转头看向卧室方向??母亲正戴着耳机，对着平板电脑上的教学视频一遍遍练习左手分解和弦。她的手指依旧笨拙，但节奏已经不再乱成一团。偶尔错音，也不再立刻皱眉停手，而是深吸一口气，重新来过。

“妈。”陈燕秋轻声喊。

母亲摘下耳机：“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参加市里少儿钢琴比赛的事吗？”

母亲一怔，眼神微微晃动：“记得……那天你弹的是《梦中的婚礼》，中途忘谱了，哭着跑下台。”

“嗯。”陈燕秋点头，“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不是忘谱，也不是评委摇头，而是??你在观众席吗？”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母亲低下头，声音很轻：“那天厂里赶订单，我……没能请假。”

“我知道。”陈燕秋说，“但我一直希望你能说‘对不起’。哪怕一次也好。”

母亲抬起头，眼圈泛红：“对不起。”她说得缓慢而清晰，“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站在台上。我不该让你以为，只有弹得好，才值得被看见。”

陈燕秋鼻子一酸，却笑了：“现在补上了，还不晚。”

她站起身，走到钢琴前，双手落在键盘上，缓缓弹出一段旋律??不是任何已知乐曲，而是她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点点从别人的故事中拼凑出来的声音：有养老院老人颤抖的手指敲击床沿的节拍，有自闭症孩子用手掌感受震动时发出的哼鸣，有周志远深夜无法入眠时脑中盘旋的旋律线条……

这是她为“听见者”团队写的新曲，暂定名《第一个音符》。

母亲听着听着，竟不由自主地跟着哼了起来，虽然调子偏高了些，但她没有停下，反而越唱越稳。陈燕秋顺势将旋律转向C大调，让母亲的声音能自然融入进来。母女俩就这样，在深夜的出租屋里，完成了这首曲子的第一次合奏。

没有录音，也没有观众。但那一刻，她们都听见了彼此心底多年未曾出口的话。

***

与此同时，卢瀚文正坐在社区活动中心的椅子上，看着墙上新增的一块小黑板。那是孩子们自发设立的“留言角”。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字迹：

>“我想学架子鼓。”

>“能不能教我写歌？”

>“我妈说我唱歌难听，但我昨天在这里唱完，你们都鼓掌了。”

>“谢谢你们没笑我哭。”

他拿起粉笔，在最下方写下一行字：“下周开始，开设‘创作工坊’，不限年龄，不限基础，只要你愿意开口。”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周志远，背着书包，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

“来了？”卢瀚文笑着问。

男孩点点头，把纸递过去。是一首新写的旋律草稿，标题写着《醒来》。

“我还是睡不好。”他低声说，“但这次，我不想让它停下来了。我想把它变成……可以给别人听的东西。”

卢瀚文接过乐谱，仔细看了许久，忽然抬头：“你想不想试试用合成器做编曲？我们可以加上心跳采样、雨声、还有清晨鸟叫??就像你描述的那种感觉。”

周志远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可是……我没钱买设备。”

“不用买。”卢瀚文打开柜子，取出一台二手MIDI键盘，“这是上个月一个大学生捐的。他说，当年要是有人肯借他一次，他的人生可能就不一样了。”

男孩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琴键的瞬间，像是碰到了某种久违的温度。

“你知道吗？”卢瀚文轻声说，“很多人一辈子都在等一个人对他们说‘你可以’。而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提前把这句话送到他们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