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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第3页）

&esp;&esp;“我是说——”

&esp;&esp;谢衡之走到了她面前，“我们回上京吧。”

&esp;&esp;亦泠笔尖一顿，抬起了头。

&esp;&esp;

&esp;&esp;北伐之后，谢衡之一定会回到上京。

&esp;&esp;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无法在赤丘久留。

&esp;&esp;北营大军征战结束的日子，就是他启程回京的。

&esp;&esp;只是北伐的胜利让人心潮过于澎湃，亦泠一直无暇思量这一点。

&esp;&esp;直到归期近在咫尺，亦泠终于明白了这几日缠在心头的那股愁绪从何而来。

&esp;&esp;既在城隍庙许下了心愿，她当然要和谢衡之一起回上京，不能害菩萨失信。

&esp;&esp;所以得胜鼓游行那一日，亦泠在赤丘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喜上眉梢地与她相继打了个照面。

&esp;&esp;于赤丘百姓而言，那天是他们安乐太平日子的开始。

&esp;&esp;于亦泠而言，却是一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盛大告别。

&esp;&esp;和亦泠相熟的人都不意外她的离开，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情，包括亦昀。

&esp;&esp;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希望亦泠一辈子扎根在赤丘。

&esp;&esp;这里风沙太大了，他还是更乐意姐姐去一个风和日美的地方生活。

&esp;&esp;三天后。

&esp;&esp;谢衡之随林大将军一同启程回京述职。

&esp;&esp;不比大军出征时全城送行的场面，这个清晨，浩浩荡荡的队伍井然有序地驶出赤丘南城门，唯闻马蹄踢踏声。

&esp;&esp;马车已经在城门边停靠了许久。

&esp;&esp;亦泠半蹲在卓小娥面前，理着她的衣襟，柔声问道：“昨晚教你的字还没记熟，一会儿回去了还要练。”

&esp;&esp;亦泠在赤丘没什么家当，收束整装也不过花了半日。

&esp;&esp;交接了岐黄堂的事情，剩下的时间，除了亦昀轮休回来那晚和他一同吃饭饮酒，亦泠便押着卓小娥写字。

&esp;&esp;她算数很有天赋，一把算盘拨得飞起，对账的速度快赶上秦四娘了。

&esp;&esp;就是另一面和亦泠太像，不喜欢念书写字。

&esp;&esp;“我都记住了。”

&esp;&esp;卓小娥瘪着嘴巴点头，“阿泠姐姐，你还会回赤丘吗？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esp;&esp;本可以随口给卓小娥一句安慰，但是亦泠不想骗她。

&esp;&esp;山遥路远，她再踏足赤丘的机会何其渺茫。

&esp;&esp;“与其等姐姐回赤丘来看你，不如你以后寻机会来找姐姐。”亦泠摸着她的脸，低声说，“路上你可以翻过云雾缭绕的山峦幽谷，来上京看元宵灯会，再坐上日行百里的航船，去江南水乡采莲。”

&esp;&esp;从亦泠嘴里听见这些从未领略过的风光，卓小娥眼里的不舍化为憧憬，重重地点头。

&esp;&esp;“嗯！我以后一定来找阿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