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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1页）

&esp;&esp;她的眼睛像是冻住了，眨也不眨，空洞地看着萧密。

&esp;&esp;在这让人窒息的破旧厢房中，亦泠仿佛被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esp;&esp;见亦泠还是不动，萧密一刀割破了亦昀的脖颈皮肉。

&esp;&esp;“杀了他！”

&esp;&esp;亦昀一声痛苦的闷哼撕破了亦泠仅剩的理智。

&esp;&esp;她抬头，看向谢衡之。

&esp;&esp;四目相对之时，谢衡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并无下一步动作。

&esp;&esp;霎时间，亦泠脑海中闪过了许多零碎纷杂的记忆。

&esp;&esp;想起了小时候随着父母赴京上任的路上，小小一只的亦昀总是喜欢睡在她的怀中。

&esp;&esp;想起了辛少彦死后那年，有个纨绔子背后说她克夫，亦昀去找人拚命，却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

&esp;&esp;……

&esp;&esp;在这些回忆里，又总是频频闪过谢衡之的脸。

&esp;&esp;可萧密容不得亦泠再回忆了。

&esp;&esp;“杀了他！否则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弟弟死！”

&esp;&esp;亦泠浑身一颤，再次转头看向亦昀，眼里全是他断掉的手指。

&esp;&esp;而现在，是弓箭手动手的最佳时刻，谢衡之却没有发号施令。

&esp;&esp;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亦泠，看着她把目光缓缓移向在夜色中泛着光亮的匕首。

&esp;&esp;就在这时，萧密的声音又在这厢房中响彻。

&esp;&esp;“杀了他！宁宁，杀了他！”

&esp;&esp;又是一刀。

&esp;&esp;这次萧密捅穿了亦昀的肩头。

&esp;&esp;“杀了他！否则我下一刀就割破亦昀的喉咙！”

&esp;&esp;亦泠浑身颤抖着，捡起那把锋利的匕首，站了起来。

&esp;&esp;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转过身。

&esp;&esp;她看着谢衡之的眼睛，不住地流着泪摇头，嗓子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esp;&esp;一个是和她血浓于水的弟弟，一个是和她有夺命之仇的仇人，她根本就不该有一丝的犹豫。

&esp;&esp;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谢衡之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有一瞬的失神。

&esp;&esp;“杀了他！”萧密在暗处嘶吼，“为我报仇！”

&esp;&esp;“报仇”二字钻进亦泠耳朵时，她脑子里轰然乍现遥远的记忆。

&esp;&esp;那快要被她遗忘的记忆——

&esp;&esp;庆阳城下，漫天黄沙，他射向她胸膛的一箭。

&esp;&esp;在萧密的嘶吼催促中，亦泠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